这个钱素素确实如刘姑姑所言,满脸迷惑,说话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恭谨谦卑,可是那张脸却生得闭月羞花,着实令人动容。
张庆登时愕然,说话的口气也不由得松缓了些,惊问道,“难道你竟连自己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钱素素方才脱口问出了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正担心受罚。见张庆和颜悦色,便松了一口气,茫然地摇摇头,为难地回答,“我现在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还不明白!”
张庆脸色变得难看了,毕竟身后还有贵人看着,不由喝道,“大胆!你敢戏弄本官!”
钱素素惊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在这教坊司才待了几天,便因为一直说错话,被刘姑姑一直罚跪,实在也是怕了。
刘姑姑连忙跪下回禀,“大人恕罪!这钱惟穆家的庶长女怕是受了刺激,自从来到教坊司便是这等痴傻模样,言语无状不说,便是日常举止也不成个体统,奴婢一定严加训诫!”
张庆身后的贵人皱起眉头,轻咳一声。张庆吓得转头便“噗通”跪在青石板上,口中忙不择言,“王爷恕罪!”
“王爷?”姑姑眼珠子朝那人飞速瞄了一眼,看这面容穿戴,立刻猜出了这位贵人的身份,登时脸色肃然,指着廊下的钱馨儿大声说道,“回禀贵人,钱素素只是庶出的,那个钱馨儿才是通县县丞钱惟穆的嫡长女。”
说罢,刘姑姑立刻朝着廊下喝道,“将犯官之女钱馨儿押过来让贵人问话!”
钱馨儿以为又有祸事,吓得腿脚发软,一时动弹不得。便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将她鸡崽儿般提溜至院子正中。
刘姑姑又麻溜地亲自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院门台阶下。张庆撩起衣袖亲自擦拭了一下,请那位王爷入座。
钱馨儿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以为父亲又被查出犯了更严重的事儿,跪在那里缩成一团,吓得浑身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