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更早之前。
“是苏暮夜帮你准备的吗?”她问。
宋瑾还没有说话,林间传来一阵沙沙的树响。
一个耳熟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愠怒。
偌大的庄园里,那么多人,除了黑蔷薇,就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吗?
是宋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从暗中浮现。
宋幽打着手电,慢慢从森林里走出来。
在他手中握着一把老旧的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谢宁,刚才那枪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是你……”谢宁淡然地看着他。
宋幽身上披着一件大衣,健康状况显然还是跟普通人有别,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站在距离谢宁和宋瑾数米远的地方,手电的光芒映照出他锐利的眼神,此时的他显得怒不可遏。
“你们实在嚣张的太不知廉耻了,”他语气冰冷地说,“在我的面前伤害宋瑾,威胁他,利用他,简直是在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他容易对人心软,但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谢宁,你的宝贝弟弟已经被抓住了,劝你也老实点,别再耍什么花招。我手里的这把枪是借用庄园里的藏品,虽然能够正常开枪但不知何时会走火。再惹我生气的话,我可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谢宁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她当然不会再去惹火宋幽。
她知道,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漫长的蛰伏和等待,最后的结局是一场空。
而她,竟然也没有觉得很不甘心。
也许是因为在逆境中挣扎的太久,已经习惯了看不到希望。就算百般努力,最后依然以失败而告终,她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她的一生,都是如此无助而可笑。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她问,“别人的推测很难说服你,你肯定掌握了自己发现的证据。为了怕你坏事,我特地将你的止痛药换成安眠药,……是我弄巧成拙了吗?”
“现在才聪明起来有点晚了,”宋幽冷笑,“在我受伤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靠着止痛药过活的。我对它们的气味和触感了如指掌,在拿到你的药的一瞬间就知道不对劲。”
“之前宋瑾说苏暮夜怀疑你,我还不太相信,我想你可能是被迫的。真没想到谢司会沦落到让女人帮他跑腿的地步,他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在宋幽觉察到药物的异样之后,他便知道了庄园里暗藏的玄机。
本以为发现谢宁秘密的只有他自己,但宋瑾却告诉他,苏暮夜早就觉察到了端倪。
那个时候,他们尚不确定谢宁会参与计划到什么地步,他们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
于是,他们暂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进行游戏。
而在最后一日前的晚上,宋瑾敲响了宋幽的房门,与他商定了这个暗中埋伏的计划。
根据他们的计划,在谢司去协助他们开启七日塔之后,血摇篮的注意力也会被吸引到地下水道这边。庄园里有一段时间会空无一人,宋幽就趁此机会逃到后方的森林。
谢宁和谢司都以为他是个被安眠药迷倒的病秧子,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他。于是从七日塔开启,到血摇篮聚集到庄园里享受狂欢的这段时间,宋幽根本就无人看管。
他可以随意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