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一维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心里有些纠结,是否该把楚骁刚才的话全部告诉东方瑜。不管怎么说,自己虽然被眼前的家伙捏着把柄,不得已替他办事,可自己跟楚骁到底认识了那么多年,不心存私情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楚骁现在怎么想自己,但陈一维在通讯过程中说的那些劝解话语,以及流露出来的关切,事实上全部发自内心,这种感情很难作伪的。
“……其实,我们也没讲啥,叙旧而已。”
咽了口唾沫,陈一维低声道。
“哦?这样么”
只是,他这些不自然的举动,当然逃不过东方瑜敏锐的眼睛。后者摸了摸下巴,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惋惜:“唉,既然你不愿讲,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明天纪委的人,可能会找你谈话。”
此言一出,陈一维登时睁大了双眼,身体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东方瑜的杀手锏。屡试不爽,而陈一维则毫无反击之力。
他明白,如果那个档案袋里的材料被摆在纪检委桌子上,自己这牢饭无疑是吃定了,少说也有十年的刑期!只要东方瑜拿着这些证据,他就永远不可能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咬了咬牙,退无可退的陈一维只能陈述事实:“楚骁跟我说,他……他放不下五年前的仇恨。”
“照这么说的话,那个疯子是打算继续对我们出手喽?”
听陈一维这样说,东方瑜非但没有露出一丁点紧张的表情,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哈哈哈哈,好啊!真是太好了,我可求之不得呢!”
“这……?东方少爷,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青年的反应,陈一维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所有的事情不该在五年前就彻底了断吗?楚骁的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招惹上如此难对付的凶神,正常的反应是要避开跟他冲突吧?那个下雨的夜晚,成为京城世家多少人心中永远的梦魇,怎么东方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好像期待着楚骁找上门来报仇一样?他疯了吗??
“楚骁想要我哥的命,不惜穿过重重高手的阻力来杀他。可惜那疯子到底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拼尽了力气也只是用军刺扎穿了我哥的肺而已。虽说这一下子着实够狠的,可我哥命硬啊,被家族找名医会诊给救回来了,虽说落下气喘咳嗽的病根,至少活下来了。”
东方瑜分析着:“以你对楚骁的了解,这小子性格很倔对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达目的不罢休,既然想杀的人还活着,那他会怎么做呢?”
陈一维不发一言。东方瑜说的很对,楚骁确实执拗得很。
“五年了,那疯子好不容易混到流放期满,终于再次踏上了华夏国土。那么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东方瑜把右手握起,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您是说……”
陈一维抬起头,眼神闪烁着:“您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看样子不仅仅是楚骁,这些受牵连的世家也并没有放下仇恨!当初上头那所谓“双方共担罪责”的惩罚,根本没有被任何一方接受!
“哼,五年前失败了,五年后就能成功么?真是好笑啊”
此刻东方瑜的话语间满满都是嘲讽:“他楚骁非神非佛,区区一个被逐出国门的贱民,也能突破东方家特地为他设下打的屏障?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