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行，可你咋往城里运菜啊？”

“我跟朋友借了个自行车。”陈立夏没说是赵国年给的。

张萍又不傻，脸色又沉了，“朋友？哪个朋友？姓赵的朋友？”

“是卫生所的李大夫！人家换了新的，这旧的暂时借给我了。”她不想跟张萍多说，反正这车本来就是李靖庭的，顺口敷衍道。

张萍却被李大夫三个字吸引了，立夏咋跟他认识呢？能把自行车都借出来，这关系不一般啊……

张萍想想就想多了，那宋校长再好也是个二婚。还带着两个孩子，立夏嫁过去指不定怎么让人家磋磨。村子肯定会说三道四，说她当妈的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可若是给了李大夫就不一样了。那个李大夫她去卫生所抓药见过两次，长得一表人才，能说会道，给人看病也特别仔细。听说家里条件也不错，在京都都有亲戚呢！

这样的条件，立夏嫁过去，家里也能跟着沾点光，至少，她以后看病方便了！

张萍试探地看向陈立夏，“立夏，那个李大夫咋把车借给你了？”

“看我头破血流的可怜吧！”陈立夏扬了扬嘴角，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萍一眼。

张萍被噎了一下，看着她脸上的伤痕，略带歉意地低下头，“二啊，妈不是故意的……你那伤……”

“皮外伤，不碍事！不过，”陈立夏顿了一下，“妈，你气也出了，这事儿就翻篇吧！以后别再提了。”

张萍见她还在给赵国年说话，闷着没吱声，倒也没有反对。

陈立夏便出去收拾筐子，准备明天用来装菜了。

县城的早市早晨六点就开始了。路远，陈立夏只能不到四点就起床，到后园子摘菜。

天还没亮，菜叶上都是露水，她在垄沟里走了个来回，衣裳裤子就全湿了。

她也顾不上，整整齐齐地将菜放进大筐里，跟腌菜坛子一边一个绑在车后座上。

张萍觉轻，被她装菜的声音吵醒了，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捶了一下炕。“嘭”地一声，吓得立春在梦里一哆嗦。

陈立夏本想进屋换衣裳，到门口听到张萍嘟囔着睡不好觉，脚步顿了一下，直接走了出去。

清晨小山村笼罩在晨雾里，灰扑扑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安静。

晨风呼呼地吹在身上，湿透的衣服更冷了，有种透心凉的感觉。没想到跟赵国年在一起，会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想到两家父母，她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把注意力都放在后车座驮着的菜上面，陈立夏把自行车骑地嗖嗖地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县城。

早市上人还不多，只有零星几家卖早点的在蒸馒头。陈立夏找个地方坐下来，将筐里的菜一捆一捆分门别类放好，整整齐齐地摆在她准备好的布上。又将几种蔬菜混合着放了几堆。

做完了准备工作，早市上也渐渐上人了。

陈立夏也来了兴头，坐在小摊后面，摩拳擦掌，扬着笑喊道：“一堆一毛，一毛一堆，随便挑随便选您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