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茱是痛醒的。
胳膊上、腿上、肚子上都痛的厉害,像是被人揍过一样。后颈也是轻轻动一下就疼的不行,朱茱估计是把她弄到这儿的人用木棍把她敲晕了打了一顿。
朱茱被拇指粗的麻绳困着,动弹不得,嘴也因塞着东西酸痛不已,又累又没力气。
朱茱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应该是在一口枯井底下,井口就在头顶在三四米处,朱茱却没有力气爬上去。
天已经黑了,朱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周围寂静一片,仿若无人。井底下有几只老鼠,“吱吱”地叫着,朱茱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食物香味,猜出她身边有有一个饼或是包子一类的食物。
老鼠不会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朱茱察觉到这些长了毛的啮齿动物后不久,就有老鼠明目张胆地从她腿上爬过去。朱茱吓得想大叫,但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像小动物陷入绝境的抽噎。
井底只有朱茱、老鼠和看不到头的黑夜。井口遮住了月光,只在最顶上有点点光亮,井底漆黑一片,能看到月光,却怎么也够不到它。
朱茱的声音不大,井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盯着黑暗,仿佛能透过无边的黑暗看到朱茱的位置一般,紧紧地盯着朱茱,眼神发寒。
“醒了?”
听到人的声音,朱茱激动得“唔唔唔”地叫起来。上面的人消失了一会儿,接着,朱茱感觉有东西掉到了自己身上。
肉肉的,毛毛的,一条条,贴着朱茱的衣服蠕动。
朱茱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想甩掉身上这些恶心人的虫子,但不论她怎么挣扎,那些毛毛虫都附着在她的衣服上。缓慢地爬动。
朱茱急哭了。
这种拼命想摆脱却摆脱不了的无力感让人崩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毛毛虫在身上蠕动,恶心人的老鼠从身上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朱茱努力想想出是谁要这么害她,但什么也想不出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自己身上爬着的这些生物和对当前所处环境的恐惧。
把朱茱带到这里的人不是个多话的,没有冷言嘲讽,只是一个劲儿地往里面扔找来的各种小虫子。
都是些不致命,却能吓死人的恶心品种。
一直绿色长毛的虫子顺着朱茱的衣领,爬上脖颈,脸颊,朱茱浑身颤抖,脸上有东西蠕动的地方越来越多,随着上面的人不断地往底下放虫子,朱茱身上也被虫子覆盖,密密麻麻的没了空处。
朱茱有密集恐惧症,还怕虫子,眼下被虫子爬满全身的情况,朱茱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恨不得爬上去杀了上面那个一直往下边扔虫子的人。
恐惧一点一点累计,没有人给她依靠和安慰,她只能靠自己抵挡着。朱茱本身就怕虫,就算是正常人,这么多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也已经崩溃了。
朱茱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茱根本无法入睡,而睡不着,她就要一直面对虫子在身上蠕动的恶心感和恐惧感。朱茱的眼睛哭得红肿,又酸又涨。嗓子也因过于用力地闷喊而感到火辣辣的疼。
终于,朱茱没力气挣扎了,无力地靠在井壁上,眼泪像没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掉,嘴里不再发出半点声音,只是默默地哭泣。
井口的人不再往下放东西了,开口道:“耿小姐,有人让我转告你,这次只是给你的小小的惩罚。你以后都都别从安王府出来了,不然见你一次,a弄你一次。”
朱茱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谁,要这样惩罚她。朱茱的脑袋越来越重,上面的人说完话就离开了,只剩朱茱一个人面对这恶心的井底。
朱茱意识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朱茱已经没了叫唤的力气,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内心的绝望满溢而出。
如果她死在这儿了,会有人能发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