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巡抚叹了一口气,说道:“仙人示警。”
吴英泰猛地一拍大腿:“看来孟津决口,确凿无疑了,这几天我在孟津越看越怕,总觉得有什么泼天大事即将发生,如今看来,下官的预感绝非空穴来风,今日已经五月三十了,距离孙巡抚所言的日子,还有六天。”
王普也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大人可有什么安排吩咐,属下定然加紧办理。”
樊巡抚思索了半晌,这才说道:“吴都事,你加紧募集人手,于孟津一带严防死守,发现一处隐患,就排除一处隐患,不要吝惜银钱,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只要你确保黄河孟津段万无一失。”
吴英泰慨然说道:“下官遵令,下官这就回去,全力募集人手,日夜巡查堤岸,查缺补漏,万万不敢懈怠,下官打算这几日就吃住在堤岸之上,堤在人在,堤破人亡!”
他深知责任重大,一旦黄河决口,他这个主要负责的都事,必然会被追责,反正都是个死,宁可死在堤岸之上,也比决口之后,被朝廷逮捕,处分而死要强的多,最起码还能落个忠于职责的名声,此刻说话,却也显出了十分的悲壮。
樊巡抚又说道:“王参议,你负责在孟津协调后方,吴都事若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协调地方,一力满足,也要和孟津军民说清形势,一旦堤岸失守,则全县人口,甚至河南全境,都会变成一片汪洋,号召他们全力支持吴都事抗洪之举。”
王普也急忙领命,二人走后不久,王师爷想了半晌,上前说道:“孟津一旦决口,非同小可,那时恐怕朝廷也会追究大人的责任,事关重大,不若我替大人走这一遭,前往孟津,督促大小官员,全力支持王,吴两位大人抗洪救灾。”
樊巡抚点点头:“如此甚好,那就辛苦王师爷了,本官坐镇开封,做你们的最大后援,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尽快告知本官,本官会加急命人前往处理。”当下王师爷也领了命令,匆匆而去。
六月二十五日,京城,紫禁城内,建极殿上,官员们分成两派,正为孙元化该如何处理,而争的面红耳赤,崇祯皇帝高坐宝座,面无表情,让人分析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六月八日,孙元化入京请罪,随即便被打入大牢,听候处理,这些日子以来,围绕着孙元化的问题,两派官员,争论不休。
一派以首辅周延儒为首,认为孙元化虽然登州兵败,但是人才难得,罪不至死,建议皇上让其戴罪立功,重新率军讨伐孔有德。
另一派以次辅温体仁为首,温体仁与孙元化倒是无甚仇怨,但是他与首辅周延儒不和,一向是周延儒赞同的,他就设法反对,周延儒反对的,他就赞同。
这次周延儒想要力保孙元化,他便唆使自己的人马,出面弹劾孙元化,只说孙元化居心叵测,暗中勾结孔有德,图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