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钱七贯。
也许是日有所思,自从看到红颜知己开始,她的心神就一直不稳。沉睡中,一会儿梦到少年时期在技校学习时,校长又管吃又管喝,除了要教导他们这群小孩子读书,还要给调皮捣蛋的娃娃们收拾惹下的烂摊子,尽职尽责的亲爱校长是每一个孤儿的亲人,他们在心里都当他是父亲。那时候,校长多可亲,他穿着白衬衫,带着金边眼镜,胳膊上总夹着两本书,文质彬彬而又风度翩翩,好多小女孩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校长这样的男孩子呢。
这样的记忆在梦境中一晃而过,就好像指尖的流水,任你再怎么留恋也都照样飞快逝去。
一会儿,她又梦到了审判席上的校长。她看见自己被人领着一步步走上证人席,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证词。有人让她指证校长,可指认什么呢?站在证人席上的那一刻,她是惶恐而疑惑的,校长一直都是好人啊。直到走出那所房子,审判厅的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一头乱发的校长静静站在被告席上,他沉默的身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总也挥之不去。
钱七贯被困在这两场梦境中无法脱身,一次次地重复着,不能有片刻的脱身。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一个上午做梦的不止她一人。
整个盲山部有66人全都陷入到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无法挣脱。
他们全是参与最后一次搜救的队员,其中包括廖耳、副手、军医和三名获救者。
总之,只要是进入梦乡的人全都受到影响。
然后……所有人都睡了一天。
——未醒。
可把大家吓坏了。
一天后,第一批人——在河边山坳的32人率先醒来。
然后是第二批——获救的三人。他们到现在醒也是因为几日来生死一线,精神极度紧张所致。
再一天,第三批——除钱七贯以外的暗河探索队24人醒来。
剩下的人继续睡。
再过一天,第四批——钱七贯和军医、掐白丝的倒霉新兵以及当初守在地下暗河洞口的五名大兵醒来。
最后就只剩下2个人,廖耳和那名跟着他探索风中甜香来源的大兵,整个部队就剩他们两个人还一直沉睡。
很有地老天荒的架势。
乔医生都要哭了。
经过检查,这些沉睡不醒的人,主要是后面几批都是吸入了同一种强烈致幻粉尘所致,虽然当初有臭糊糊堵住鼻子,能进入呼吸道的很少,但通过裸露皮肤侵入体内的粉尘却不少。66人醒来的时间不同,也证明他们的粉尘摄入量存在差异。
正所谓吸收的越多,醒来的越晚。
令乔医生抓狂的是,他用过各种方法,包括把张班长特制的臭丸子糊在两个“睡美男”脸上都试过了,还是没用!
那株致幻菇的魔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