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兵事,何忆并不熟稔。不过何忆也有所耳闻,好像并州牧董卓是狼子野心,和刘范一样,割据一地,意图谋反。没来由想到了刘范,又让何忆一阵厌烦。
不过何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官军收复并州也是好事,而且带兵打仗过的曹操也没有提出反对,那看来应该无事。何忆便道:“既然众议如此,那便去做就是了。”
韦尚宫点头称是,继而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何忆看见了,便说:“曹操还有什么想说的?”
韦尚宫说:“曹令君还说,这件事背后也许有大谋,希望娘娘有个心理准备,他也会一直静观其变,一有消息便来禀报娘娘。”
听了韦尚宫的话,何忆有些疑惑,既然曹操担心有阴谋,那为何他不亲自前来禀报?看来是他自己也不确定了。本身一介女流的她就不懂用兵打仗这些事,若曹操不知道,她也更难以判断了。何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抛诸脑后,想着反正这件事曹操已经起了疑心,他会一直跟进此事。若是真有大谋,他发现后也一定会及时前来禀报,她根本不必为此事担忧。
时至午后,何忆突然觉得有些困了,便让韦尚宫扶着,走回寝室里。两人刚一走到床边,看见缀满南珠的枕头下,又惊现一截白纸,何忆立即如过电一般,愣在原地。那截露出的白纸,此刻在她的眼里,要远比缀在枕头上的南珠,显得刺眼得多。一时间,震惊、气恼、悸动,以及其他她分不清是什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韦尚宫以手扶着何忆的手,突然她感到何忆的手一颤,继而何忆站定了,便疑惑地问:“娘娘,怎么了?”
幸得韦尚宫这句话,何忆才得以从百感交集中醒悟过来。到底是经过风浪而成为皇太后的人,何忆很快就靠几个深呼吸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说:“你出去秘密地调查一下,看今日都有人进入本宫的寝室。”
“喏。”韦尚宫不知何忆为何这么吩咐,但还是顺从地答应了,立即走了出去。
其实在看到那露出的一小截白纸后,何忆心里早已猜想到了是谁做的。之所以还派韦尚宫去调查,不过是为了支开她而已。待韦尚宫走出了寝室,何忆立即抽出那截白纸,原是折叠起来的。展开一看,这次的信纸大了许多,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这些字:“忆儿亲启:自孤离开京师,对尔思念,无日无之。当日带尔到凉州厮守之誓言,未敢弃置。然世事难料,变故横生,为人力所不能也。而今尔为汉家太后,孤为大凉之主,各有苦衷。见尔书文于宫门上,孤心实为煎熬。不论尔如何误会,孤始终在此,未曾移转也。孤仍望尔能来姑臧,与孤相伴百年,看花开花落,看你我头白。愿尔心犹同我心,幸不相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