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谁作乱?”孙文靖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心思转到另一个方向,“来人,迅速备马车,朕要立刻回宫。”
嬷嬷有些失望,发觉陛下似乎没有那么关心陈皇后,还是强打着精神回答道,“是平王作乱,如今已被收监,只等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先前已经说过,太祖那一辈的儿子中,死了一大批,只剩下五个还活到最后的,其中还有两个残疾。
在唯三的健康人中,一是孙文靖,登基为帝二是这位平王,基本上没什么脑子可言。孙文靖为了表示兄弟之间的手足亲情,平时也没少给赏赐,倒是让他有了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至于另外一位顺王,由于生母身份太过卑微,再加上他自己又不怎么出门,在皇室几乎就是个隐形人,便是孙文靖也常常不小心将他忘记。
其实平王这次反叛并不算困难,毕竟孙文靖忽然出宫,秦秩这个大皇子又素来没什么威严,只要孙文靖死在外面,自然可以兄终弟及,便是不行,也可以做个摄政王。
当然,由于每一次皇帝出行,周围的人都要查了又查,哪怕平王是皇家子弟,这次也才混进来了三十多个人手,让孙文靖逃过了一劫。
“好,真是好的很。”孙文靖咬牙切齿,“朕待他素来不薄,他竟然还敢叛逆。”
苏泠接到陈皇后去世的消息时,也吃了一惊,然后飞快让人收拾行李,打算回去给陈皇后操办丧事,好歹全了陈皇后昔日对她的照顾之情。
虽说具体事情有内务府来进行处理,但要是苏泠不愿意亲自盯着,怕是那些人就敢趁机谋私,拿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来搪塞。
孙文靖忙着处理前朝的事宜,忙着养伤,忙着接见诸位大臣,等他想起陈皇后的时候,已经是苏泠第三次派人来催他过去看看。
唯有当孙文靖踏进长乐宫的大门,看见中间停放的木棺时,才深刻的意识到,陈皇后是真的去世了,那个陪同自己的发妻就此撒手人寰。
“陛下,”苏泠打断了孙文靖的思绪,“您要去上几炷香吗?”
苏泠看着面前的木棺和周围哭灵的命妇,心中不免叹气,陈皇后至死还惦记着孙文靖的安危,但陈皇后在孙文靖心中怕也没那么重要。
陈皇后去世,原本李兰淇想要让皇后降罪于苗明萱也不可能了,苏泠虽然手握凤印,但好歹不是正经的皇后,目前也只是掌管宫务,不能任意责罚后宫嫔妃。
孙文靖过去上了几炷香,又在旁边站了许久。
苗明萱从哭灵中起身,脸上还带有丝丝泪痕,走到孙文靖身边,安慰道,“若是皇后娘娘还在,怕也不愿见陛下如此伤心,陛下不如去歇息吧。”
一边说着,苗明萱一边用手指勾住了孙文靖的衣角,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
“陛下,”苏泠的声音微微发沉,“皇后乃陛下发妻,更是一国之母,对后宫诸位姐妹更是爱重有加,如今骤然去世,我等哀戚万分。”
说完这句,苏泠看下苗明萱,“妹妹若是觉得自己身子娇贵,不愿给皇后娘娘哭灵,不若现在就自行离去,也别脏了皇后娘娘的地方。”
陈皇后一心为公,要是让她知道有人在她的葬礼上勾搭她的夫君,怕是连死了也得不到安生。
被苏泠宁静又冷淡的目光看的有些发窘,孙文靖一把推开了苗明萱,心中倒也想起了陈皇后的好处,然后坐在前面给她烧纸,心中开始升起一抹伤感。
苗明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垂着脑袋向苏泠行礼,低头认错,见苏泠不愿搭理她,又默默的跪到了后面哭灵。
等到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结束,宫中的白布都被扯了下来,换上了更加鲜艳的颜色。
所有的哀戚都被冲刷地一干二净,宫女们脸上都带着喜气,马上就是年节,他们又能得到许多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