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说这阿初在这里站了小半日,她收拾了碗筷闲来无事就想着来瞧瞧,没成想这臭丫头还在这里。
“眼看太阳就落山了,你不赶紧回去给你家先生暖被窝,来这里杵着干啥?“
赵大婶儿斜着眼嘲笑起来,周围立刻有人闻声围观,虽然都不吭声,也都是来看笑话的。
“要我说呀!你的命挺好的!虽然跟了个大你一轮的男人,可是能蹭着京都人的边儿,就比我们这些一辈子老老实实待在村里的农妇要强多了!你说同样是个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阿初原就不太懂,不想同她计较,后听着方才那话,才知她是在说什么,便转身朝那边看去。
围观的几人亦捂嘴发笑,见自己看过来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散了。
那赵大婶儿见周围无人有些没有底气,顿时收了声,甚往后退了几步,以防阿初像放火那日一般,拿着什么东西就挥过来。
阿初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回走。
既然这女人不再说那些侮辱自己的话,自己也不愿生事。
可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越不理会,她便越觉得你在害怕,越要得寸进尺。
“这就要走了呀!好歹聊两句呀!你不说话就走了,知道的清楚你是个什么德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一个哑巴呢!“
不见阿初回应,赵家大婶儿越说越来劲,竟骂了不少令人气结的粗话,使得方散了人又聚了回来。
阿初已走出百米,忽而停在原地。
她在忍,一直在忍。
她没有回头,便是不想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人性丑恶。
可那些羞辱又冒犯的话实在不堪,虽然对于莫须有的事没有什么辩解的必要,却也不能如此放任她们以讹传讹。
她不在乎会被说成怎样的人,却不能叫晏先生受自己牵累。
阿初深吸了一口气,摸上腰间的匕首,打算再吓一吓那赵大婶儿。
还未拔,便听得身后传来宋尧松的声音。
“婶子作为长辈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丢人吗!?“
“我丢人!?我!“
“婶子是丢人,大家都知道,阿婆是被逼得走了那条不归路,婶子如此善待自己的婆婆,居然还赶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叫骂,骂得还是帮婶子将婆婆善后了的恩人。怎么?这人间的羞耻心帮您束缚的脸面,非要来日去了地底下才要预备捡回来?“
“你说啥呢!“
赵大婶儿一副掐架的气势,虽然没有听懂后面那几句什么意思,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宋家不能得罪,她如何不知?所以即便受了宋尧松的气也不敢真的怼回去,只能把这恶气撒在阿初身上,越说得难听些,她心里便越是畅快。
“呦!看来阿初这姑娘手段很高啊,尧松一个老老实实的孩子被你勾得魂都没了!这会儿跟我都没大没小的!你说你住在那宅子好几天,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他居然还护着你!真是有些狐媚功夫呐!“
“你说什么!“
宋尧松转眼已行至赵大婶儿身前,到底是个男子,高大挺拔的身躯加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便已将她吓得不轻,浑身哆嗦地只字不敢再言。
阿初见状收回手来,仿若事不关己一般离开。
这个时候倒有人说合了,纷纷上前劝着拉着,都怕宋尧松一个年轻人突然冲动着当真动了手。
赵大婶儿是个聪明人,懂得何为见好就收,那阿初都被她骂走了,何必再待在这里呢?
于是,宋尧松只得愤愤地看着赵大婶儿的背影,转身朝阿初那边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