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乐正悠闲地坐在书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里的书页,时而看上一眼桌边的那块玉锁,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外头似乎没了刚才的喧闹,却莫名更叫人坐立不安。
不知晏承安是否按他说得去做了,又是否得了他所想的那个结果。
院外忽传来李律嚣张的劝阻声,另参杂着几个熟悉的声音,戚乐若无其事地静听,听出里头有宋尧松,便也猜得到结果了。
门开,晏承安带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走进,秦旭之愤愤关门出了去,戚乐这才装作方意识到的样子,抬了头。
却是阿初先开了口。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太好“
她语气平淡,即便是这样抱怨的话,亦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戚乐有些错愕。
这跟自己想得怎么不太一样
她不是该感激涕零地多谢自己为她解了围,然后再以那一百两银子做借口,誓要以身相许地赖上自己吗
这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你难道觉得自己尚是个有用的人?“
戚乐一本正经地发问,两只手趴在书桌上凝视对面的人儿。
“或者你认为我身边的人都是废物,已经落魄到需要你来为我解决什么麻烦?“
原是想好好说话的,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输了气势。
“那如此说来,公子当方才那银子是矜贫救厄了,既然是这样,我便在此多谢公子的慷慨相助。那么现下我是否可以离开?“
离开?
戚乐轻笑。
自己不过嘲笑了她两句,便被揪了话柄,往后同她说话可是要再三思量方可开口了。
“当然可以。“
戚乐口不对心地唤晏承安开了门,给他使了个眼色,还不忘多上一句。
“入夜风大,劳烦把门带上。“
说着,又捧了另一本书在手。
廊下,阿初再三谢过晏承安,当真打算离开。
晏承安只得又将戚乐先前说得话背了一遍,尽量说得云淡风轻。
“所有人都看见我拿银子换了你,大都也看见你跟着我进了这里,所以此刻这院门外,不止有急于带你回去的宋尧松,还有赵家尚未赶回来的五个子女。而我不过是戚家的一名医士,如此,免不得要连累我们公子了。“
她烧了那房子,惹下了这事,三公子偏要插上一脚,如今自然都要算在他们的头上。
这话说得确不是误导。
阿初并未想到这些,听了晏承安的话立时停下脚步,瞬间不知所措。
她总是这样,做事全然不计后果,只由着自己一味地冲动。
以往总有家人和贺举祯为她收拾身后的烂摊子,所以更加觉得肆无忌惮,而此刻她依旧如之前一般,惹了麻烦便藏起自己,丝毫未曾想过该如何解决。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