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会承认的!谁做了这样的事儿会承认啊。“
王惠珍不停地添油加醋,将当时的现场描绘地有声有色,实在叫人很难心存质疑。
而那邻村来的几个男人皆是不知所措,肥头大耳的都等着妇人下结论。
于是这妇人有些犹豫了。
她相信自己儿子说的,相信伤她儿子的一定是宋尧松,可王惠珍将这事儿硬是扯到了面前这个大家都叫做哑巴的姑娘身上,看样子,宋父也似乎想要赖在她身上而自己找来这里,说是要讨个公道,无非就是想要些钱来弥补这段时日和今后照顾儿子的损失罢了,宋家好歹是花落大户,虽然会因此得罪宋家,可自己又不是花落的人,大概也不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再者,从宋家讨银子定是比跟这小哑巴讨要多得多,想到这里,妇人心中做了决定。
说是宋尧松,就是宋尧松!
可当她正要开口,宋父已因方才她的那半刻迟疑,大致摸清楚了她的心思。
“唉,阿初是我们尧松救下的人,就顶是我们宋家的人,若此事真是她做的,我也一定会负责到底。“
宋父这句表态,意思直白明了。
妇人听出这话中话,自然也不是傻子。宋父要的是脸面,她要的是银子,既然可以不得罪宋家又拿到一笔钱,何必非要揪出宋尧松?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用,那才是被驴踢了脑袋。
于是,她转而拉起王惠珍的手。
“怎么!你不信?“王惠珍甩手退了一步,还是有些底虚。
“哎呦,听这小姑娘说的,我都觉得是自个儿听错了。我儿子伤了这么久,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兴许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呢,这样俊俏的姑娘都说亲眼看到了,我还有啥不信的!“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跟宋父道歉,完全没有问问阿初这个“罪魁祸首“是否承认。
戏做足了,话也说清楚了,可是周围的人也不全是盲目围观的,宋父想得到这一点,所以他很耐心又和善地劝起了阿初。
“你在我们宋家住着,我自然要对你负起责任。没什么不敢承认,若真是你做的,知错能改也是好的,若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便是另有其人。我宋某绝不包庇任何人,只是尧松现在胳膊还没好,昨儿又中了暍昏躺在床上,若是要问,还是等他醒了吧。“
说罢,还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阿初,叹了口气。
宋兰芝躲在门后,见阿初被当作众矢之的有些不忍,却不敢站出来。
人群里有人按捺不住了。
“是不是你推得?不会说话好歹点个头啊!别让别人给你背了黑锅!“
“就是啊,尧松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乖得很,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七嘴八舌的声讨叫阿初顿时明白了。
此时王惠珍靠近一步,抓着阿初的肩膀,询问却更像是恳求。
“阿初,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点个头叫大伙儿知道,是你吗?是你推他下山的吗?“
阿初抬头,眸中闪过一丝轻视,随即又全然只剩解脱。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若拿此作为交换,她便什么都不欠宋家的了。
所有人,宋父和王惠珍,村民和那妇人,在这一刻皆松了一口气。
尽管这个“事实“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