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猛然推开身边的侍卫,手中赫然已经拿着一把从侍卫身上抽出的刀来。
她咬牙切齿的问道:“红莲教我的确不怎么了解,可是我女儿与你们教派无仇无怨,为什么白白要了她一条性命!”
“哦?”轿内人从帘子里面挑开一条缝,向外瞄了瞄,随后把头转向江庶道:“徒儿,你去瞧瞧。”
从这一条缝中仅露出的是一只颜色稍淡的琥珀色眸子,刚才应该是因为帘子色为红薄纱所以透着看便像一只血眸。不过这人眼中的浅淡的看着外面的一群士兵,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是吩咐讲江庶去看,也是轻抬下巴,更像是随意接着话说。
江庶抱着剑,走到了还停放在正中央的尸体一眼,这具尸体躺着的是高家女惨死的地方,一夜过去,并没有给她挪动位置。
只是身上被人好心的用一袭白布盖住了,也遮挡了惨死之人可怖的面相。
江庶走过来,用手中剑柄挑开布,露出来尸身完整的样貌来。距离高家女惨死已然过了一夜,她的身上除了那个明显的剑伤外脖子手臂上也渐渐出现乌青斑块。
再一见到女儿的面容,高大人似是忍不住豁然朝着地上的女子喊道:“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放心,我这就在你面前手刃仇人,为你除怨。”
高大人突然暴起在用脚在地上飞踏几步,逼出全身劲力向轿子中人冲去,刀刃直逼轿前。可是在碰到红纱帘之时,里面歪靠着的人从轿中戳出一只手,那手细腻修长,一把就拽住了已然到帘前的刀刃。
江庶就在附近,她转身想要朝轿前跑去,可是帘中女子制止她道:“你就呆在那里,看仔细了吗?把看到的给这群长着眼睛的却老说瞎话的活人听听,特别是这个蛮横的小官。”
江庶身体一顿,才说道:“女子一刀毙命,胸口处……似乎有人故意划花,像是……”
凤白炽听不下去了,忙喊道:“江庶!”
江庶一震,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屋里灯火通明门也被大开着。这人才在昨夜见过,不过自己打了她,到没想到还是她先跟自己开口,完全不在意昨夜的事情。
屋内的烛光给凤白炽身周度了个金边,凤白炽使劲的在楼上给她做怪脸,不是眉毛调高就是使劲眨眼。
江庶很奇怪,随后又释然了,毕竟自己是下手打她了,对自己做做样子算什么,又不疼,只是看她眨眼的疲累看烦又低下头仔细查看被故意划花的图案。
凤白炽见江庶不搭理,便道:“哪有什么图案啊!就是那杀人的人恶趣味非要在人身上划几刀,胡乱划的你说看着像什么,我说狗啊猫啊,鸟啊都像!”
这般说下来,江庶忍不住去看她一眼,心下已知这必然就是凤白炽将这人本来胸前的莲花划了,可是口中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是莲花,还是……血莲。”
凤白炽连忙向着那个被抓住刀刃无法抽身的高大人解释道:“高大人,那个东西划的乱七八糟,像什么都可能,不一定是像莲花,你的女儿也没有可能是红莲教杀的。快快收起刀刃吧!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帘中人到是沉沉的开了口,“血莲?那是我红莲教独有的手法,既然徒儿已然说了是血莲,那便是吧!”她突然撇了凤白炽一眼,“你说这是恶趣味?嗯?”
凤白炽不明白怎么突然这怒气转到自己身上来了,随后又听这轿中女子说道:“哎,罢了,花花不好看吗?不喜欢莲花的女子都是潭中污泥,污泥怎么能欣赏我这样高雅的趣味呢?”
凤白炽还真的理解不了在死人尸体上刻花的趣味,她见那教主转移了视线又去看被她捏着刀尖的高大人。
随着那人盯来的视线紧张的心也放下了。
高大人见没有刺到正主,全身的功力耗尽,又被面前这教主碰出一口闷哼,她眼睛死死盯着轿中人,透过红色的纱帘似乎想要把面前人的样子牢牢记住。
可是即使在被风吹的不断翻起红浪的帘子中,那人的面容除了意外清晰的异于常人的眼睛瞳色,别的五官都是模模糊糊,在四周垂落下的红帘中如跟众人隔着一道雾障。
高大人嘴里渗血,狠狠道:“好,果然武林中人快人快语,肯承认就行。”随后那高大人也像是放弃了,把头扭向身后似乎在看什么人,随后便看见有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就听帘内人冷哼一声道:“想去搬救兵?你逃得开吗?!”
下一刻帘子被里面的一股气劲吹的鼓起,随后就见里面一个闪光的物事飞出,高大人也不继续推刀了,奋力转身双手伸开想要把这件东西拦下。可是等到她双手触摸到这件冷硬的长条物事后,却被上面像是锐利非常的小口咬了。顿时疼痛非常,她也没有劲力去抓了,那条白影极快的追上了奔跑的小兵一把卷上这人的一只腿脚拉扯着就把这人拖拽回来。
小兵从门口被拖拽回来,那白影一扭又在众人眼前收了回去。
这时她们才发现原来轿中人使得是一把极其长的白鞭,那小兵被多位士兵围着,不住的抱着腿哎呦哎呦痛呼。因为是脸朝地拖拽的,所以这个倒霉的小兵脸上多处破口出血,看着很是严重。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士兵连忙蹲下把伤者的腿上的衣服扒开,却见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细微小红点密布其上,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
忽然听轿中女子道:“放心,我的蝎尾鞭没毒,只是你们不听我徒弟把话说完就要去找人拿我,是不是太蛮横无礼了。我虽然在江湖多年可是也是知道你们天子王法,各有规章的。”
高大人刚才已经被这蝎尾鞭击倒在地,此时从躺着的姿势勉强直起身斥责道:“你自己都说了的确是你们惯用的血莲手法!在场这么多人,你还想怎么狡辩?还是你想把我们都杀人灭口!我告诉你,你杀得了我,杀的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可是你杀得了王女吗?朝廷与你们这江湖众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杀了王女后,你觉得你们红莲教还会逍遥自在,等着受剿吧!”
轿中人阴寒的视线突然转移到楼上的凤白炽身上去了,凤白炽被这人如看猎物般的阴蛰眼风刺到。随后就又听她道:“行了,我不是来为难你们的,你口中所说的红莲教杀手?是指那旁边的妓子罢,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们这个妓子根本不是我红莲教的,红莲教的人都是女子,从来没有男子入教一说。还有刚才我徒儿说的血莲,我为什么承认,我教的密法向来只传教中人,别的都模仿不来。既然承认了血莲那么我红莲教内必然出现了叛徒!”
江庶此时接口道:“叛徒不假,可是这尸体上的夺命剑伤也不是我们红莲教的剑招。
”
见江庶大大方方的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是红莲教一派,凤白炽心中一股难言的感觉升起。
一旁的高大人似是气急,嚷道:“说不是你们的剑招就能洗清你们的嫌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