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挑了挑眉,道:“倒是可惜了。”
多铎叹道:“生了些变故广州那边,李成栋和佟养甲都反了。江西事也未了,若是连成一片,恐怕就没法收拾了。阿济格倒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可我估摸着,眼下还是宜静不宜动。”
钱昭心下了然,若没有广东提督的叛乱,只需要一根绊马索,小皇帝便出不了那林子。进占中原是他们兄弟最大的政治资本,要威望无两,必须把江山坐稳了,否则,结局定是分崩离析。
然她对战事进展无甚兴趣,却道:“李孚不能再待在京里。”
多铎明白她的意思,这人两头不靠,却又被济尔哈朗推到前面来,稍有不慎,就成了炮灰。她心里最在意幼弟,自然不能眼瞧着他被人给埋了。于是笑道:“这事我来安排。”
钱昭点头,知他一定能办得妥帖,心头一松,便有些倦意。
多铎托着她下巴,一边亲嘴儿一边问:“今儿吓着了吧?”夏衫轻薄,倒是方便他上下其手。
钱昭双眸半闭,倚在他臂弯里,轻轻“嗯”了一声,半晌扶着他肩膀仰头道:“今夜无云,你陪我去观星如何?”
多铎想着夜深人静幕天席地,心头一热,可事不凑巧,无奈道:“我就回来瞧瞧你,待会儿还有军议。”又不忍见她失望,便道,“你先去,我完事儿就去找你。”
她咬了咬唇,道:“那先吃了饭再走。”
他摇头道:“来不及了,这会子大约就等着我呢。那边肯定备着吃的。”
钱昭道:“那边大约也就弄些茶水白肉配饽饽。我叫泰良给你攒一盒饭菜,你逮空出来吃一点垫垫。”
多铎答应着去了。
钱昭独自吃了晚饭,便逛去营地不远处一片花开得最盛的草场。这地儿原有个牲畜棚子,一旁还堆着草料,这会儿却没见马匹牛羊,正合清净之意。她让侍从铺了毡垫,把提灯挂在栏杆上,就将人都打发开去,一人坐在毡子上,仰头看银河横贯天幕。
也不知多久,突然有人搭她肩膀,欣然回头,却见不是多铎,只怔了那一瞬,便被捂住口鼻摁在地上。
伊尔德伏在上方,冷冷地盯着她,森然道:“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