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德克应了声“嗻”,转身去了。钱昭本想唤住他再嘱咐一句,转念又觉得无此必要,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收拾心情往回走。
次日行躬桑礼,钱昭与几位亲王福晋在执事官的引导下第二批进入桑田,各自采满了小筐桑叶方退出来,由候在田边的蚕妇跪着接下装桑叶的筐。
在茧馆听着蚕声沙沙,钱昭胸中像结了茧一样发闷。发生这么大事,昨儿到现在,多铎一点信儿都没有,显然有些并非她乐见的变故。罢了,等晚些这边事了,回府瞧瞧再做打算。
钱昭申酉之交才回到王府,一进院门便向前来迎接的耿谅问:“王爷呢?”
耿谅支支吾吾地道:“回福晋话,王爷……这会儿大约在用酒食吧。”
钱昭停下步子扫了他一眼,等牧槿解下她的披风,便快步往堂屋里走去。耿谅松了口气,忙不迭跟上。
钱昭盥洗这会功夫,卢桂甫已问清楚了,多铎倒是真在吃饭,只不过不是一个人,泰芬陪着。他不敢瞒钱昭,一五一十地都禀了她,然后问:“福晋,是不是给王爷递个信。”
“递信?递什么信?”钱昭反问道。
卢桂甫道:“您这不是回来了么……”
钱昭按了按坐久了车有些酸疼肩膀,道:“不忙。我也饿着呢,吃了饭再说。”
等钱昭用完饭,又悠悠地喝了会儿茶,天早黑透了。她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带着人往多铎所居的正院而去。
额尔德克忍不住问:“福晋,待会是要硬闯?”
钱昭睨了他一眼,道:“自己家里,闯什么闯?左不过是班布理当值,你跟他说说,还能挡着我不成。”
额尔德克自觉没这么大脸,此时也懒得驳她,进了主院,果然见班布理领人当值,于是义不容辞地上前招呼。可还没等他俩说上两句话,钱昭已径直穿过院门,班布理还愣神,其他的侍卫谁敢拦她。他反应过来追上去道:“福晋,待奴才通……”
话还没说完,就见钱昭一脚踹在房门上,那门里边没上栓,吱嘎就开了。
里头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班布理心道坏菜了,却不敢凑上去,转身站到照壁后边。
多铎正搂着泰芬在堂屋喝酒,两人衣衫不整,泰芬露了半个肩膀,这会大门洞开风嗖嗖地吹,还是很有些凉的。泰芬惊慌失措地拉好衣裳,双臂抱胸躲到多铎身后。
“你这是做什么?”多铎握着酒盅,也是被她这一出给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