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嫂子柳眉一竖,冲到院中,叉腰对骂道:“老不死的婆子,你骂谁婊/子!要不是老娘纺布挣几个钱,这破屋烂椽的早塌了。就那么几亩坡地,能收几斤谷子?老娘要是不管,你两个活该饿死!”
两人便在院中骂将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那老妇人显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坐在院中地上哭天抢地。周嫂子拍了拍手,不去理她,进得屋来,看钱昭眼角带笑,喝问道:“你笑什么?”
钱昭捧着茶碗,道:“周嫂子樱桃小口,却是锋利如刀。并无他意,佩服而已。”
妇人只觉得她说的并非好话,怒道:“谁是你嫂子!”
钱昭也不生气,只道:“是我失礼了,敢问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妇人冷哼一声,自去捻线,不再理她。
待秦殊烨瞧完病开好方子出来,那妇人立马堆起满脸笑迎上去。秦殊烨待她淡淡,却柔声问钱昭是否肚饿。
那妇人衣角都要揉碎,却也无法。待送走了他们两个,妇人越想越不甘心,吃过晌午饭便换了身做活的衣裳,背上背篓,去了河对岸。她看到慈门中有女人在河边捶衣,便凑了过去,说了几句闲话后就道:“你们这边是不是来了个妖妖娆娆的女人,我瞧着像大户人家被撵出来的小妾。今儿她跟秦公子来我们家,勾勾搭搭,好不要脸,那骚/浪模样我都不好意思看。”
跟这拨人告辞,她又沿着村道往上走,逢人就说。直到碰着了裘树民,直接抡了她一巴掌,道:“就你也敢说钱姑娘坏话!别说她跟俺们小秦清清白白,就算有那个意思,男未婚女未嫁,那是正大光明天经地义。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爷爷打掉你满嘴牙!”
那妇人脸肿了半边,逃也似的过河回家去了。
关于钱昭和秦殊烨的流言,传到傅百山耳朵里,却让他起了另一种心思。他暗骂,果然淫/妇,就知道勾搭小白脸。可想起钱昭娇媚模样,又嫉妒师侄艳福。到了晚间,更是心痒难搔。
村中无甚消遣,天黑之后除了去书塾听柳先生讲课,便没别的事做。傅百山这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钱昭那小住处就隔了两间屋,既然殊烨能弄上手,他如何不能玩。一想到这里,就再也睡不住,偷偷出了门,轻手轻脚地摸上钱昭那屋去。
钱昭在梦中听见“吱呀”开门声,然她此时睡得正沉,并未睁眼,直到一个黑影钻入帐中,腥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她才猛然惊醒。
“谁!”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被傅百山一手捂住口鼻。
傅百山半身压住她,扯开她两颗襟扣就往颈窝里亲去。
钱昭无法呼吸,张嘴狠狠咬他手心。傅百山吃痛,抽回手照脸就给她一巴掌。他下手极重,钱昭左边脸颊顿时麻木,只觉耳鸣眼花几近晕厥。
“敬酒不吃吃罚酒!”傅百山轻声咒骂了句,便动手剥她上衣。借着月光见主腰下胸脯饱满,喉头滑动吞了口唾沫,伸手覆了上去。
钱昭晕眩恶心,惊恐之下抓住他发髻猛扯。
傅百山几乎被她连头皮都扯下来,恼怒地捉着她的上臂使劲一推,便将她一条胳膊卸了。钱昭惨呼一声,他却觉得痛快,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一手在她身上摸索。
钱昭喊不出来,见他凑近还想亲嘴,恨不能生啖其肉。
“嗷!”不料却轮到傅百山痛叫出声。原来是秦殊华养的狗儿听到动静进了房来,一口咬住了傅百山的小腿。傅百山一掌拍开它,却没敢下杀手,秦殊华极其护短,即便是一条狗,最好也别动为妙。
名叫黑子的小狗被甩出去打了两个滚,“呜呜”叫了两声重新站起来,冲着他就是一阵狂吠。
傅百山狠了狠心,想着今夜若要成事必须先结果了它,刚要下床,却被一件锐物抵在了鼠蹊处。他格手就去夺刀,却感觉那锋刃滑破了裤裆的布料,冰凉锐利已经刺在了那处肉上,再往前一分便会血流如注。他恼羞成怒地道:“贱货,信不信我废了你双手双脚!”
钱昭盯着他,冷冰冰地回道:“信不信我叫你后半辈子成个阉货。”
这时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秦殊烨在外面问:“钱姑娘,出了什么事?你在里面么?”
傅百山已知事坏,冷哼了声,往后一翻跳下床,两步蹿到门口,拉开门与秦殊烨打了个照面。
他反手带上门,笑道:“呵,这女人果然够味儿。”说着推开他返回自己的屋子。
秦殊烨见他发髻散乱,衣裤发皱,心中一凉,却不敢立刻冲进去,继续拍门喊道:“钱姑娘,钱姑娘,你还好么?”
钱昭的屋里忽然亮了灯,只听她道:“秦公子,请进来。”
秦殊烨忐忑不安地推门进了屋,见她就坐在桌旁,衣衫整齐,脸颊肿了半边,颧骨下有一处淤红,嘴角也破了皮。他心头似被攥了一下,话也说不出来。
她目光如水,似泣似诉,语气却格外平静,说道:“我左胳膊脱臼了,能不能劳秦公子帮我接上。”
秦殊烨坐到她身边,觉得自己十分无用,眼前便有些模糊,用袖子抹了一把,托起她垂下的胳膊,捏着上臂道:“对不起,我那师叔……”
“不是你的错。”她微微一笑,看着匍匐在角落的狗儿,道,“幸亏黑子来得及时。”
“我答应了骆兄弟照顾你的。”秦殊烨红着眼,按住她肩膀,一推一送,“咔哒”一声,便将她的胳膊接了回去。
钱昭咬牙“嗯”了声,稍稍活动了下左臂,道:“多谢你。只是我有些怕。”
秦殊烨收回手,握拳保证道:“你放心,我会一直看着他!”
钱昭送他出去,熄了灯,黑暗中止不住浑身发抖,将床脚打盹的狗儿抱在怀里,才觉得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