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嚼的酋长要求我们挂上的，他说里面狼神喜好这个味道，为了吸引狼神的目光，我们必须时时刻刻保证熏香不断。里面塞满了一种烟草，每天都有人前来派发，督促我们更换，如果发现有一个帐篷没有挂，或者烟草用尽而没有及时更换的话，那包括那个帐篷在内最近的十个帐篷里的人都要被穿刺，挂在城墙上面，以平息狼神的愤怒。”

听上去好像是有模有样的规定，安其罗曾经听说过，旧帝国时代的教堂之中也有着类似的规定，如果祭坛上燃放的熏香有了中断，那负责熏香的修女和教士肯定要收到严厉的责罚，虽然不会说因为这件事情就取人性命，但是责任人的教阶和前途算是彻底完了。

难不成所有的神明都喜欢闻特定味道的熏香吗？

安其罗后悔自己当时见到马格努尼时没有询问相关的问题，可无论是任何人面见神明的时候大概都不会执着于熏香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谁能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特殊的情况呢。

看到艾德琳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巫医咳嗽一声，太长时间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让他有点难受，旁边的一个蛮族人搀扶着他，摇摇晃晃的钻进了帐篷之中，更剧烈的咳嗽在帐篷当中传来，这声音让周围的人看安其罗三人的眼光更加不善起来。

不过，无论是对于安其罗他们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会因为这种目光受到一点的影响，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们进城吧，在外面，我们能得到的信息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艾德琳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我们要联合起来蛮族人的力量，外面这些人对于黑嚼氏族已经充满了怨气，难道不是最好的煽动对象吗？”

安洁莉娜出口反驳，但她只是单纯的和艾德琳不对付而已，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这些人已经被打垮了，他们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失败者，没有人能把他们重新凝聚起来，除非狼神亲自降临，否则他们最多也就是奴隶兵的程度了。”

安其罗苛刻的批判着城外的这些蛮族人，他们没有斗志，只能期待着远征赶紧开始，好求得一次看似体面的死亡，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一种可以消耗的资源而不是充满了荣誉的战士。

他们不值得，也不可能成为他们撬动黑嚼氏族统治的关键点。

“不过，我怀疑即便是我们现在对那些进入了城中的蛮族人展示黑嚼氏族背后并非狼神的证据，他们也很可能不会站出来对抗黑嚼。”

安其罗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艾德琳皱起眉来。

“为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那些外来者可不是为了信仰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比起信仰，一定有着更重要，更现实的东西维持着他们对黑嚼部落的忠诚，不搞明白这一点，我们不可能从外部瓦解黑嚼，还不如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抢上一艘船，从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