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闻言苦笑一声,他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出了些主意,后来又在雷庄富贵坊被查封后乘胜追击敲打了一番其他还在做极乐散买卖的世家,但若不是前些天孙贺被除将这些人唬住了,单凭他一个小小七品知县还不足以镇住那些滚刀肉。
“罗大人此言差矣….”
“海大人莫要谦虚,请共饮此杯!”
“这….罢了,海瑞便做回俗人,贪下这份功绩吧!罗大人,请!”
“海大人,请!”
海瑞的小儿子藏在院门口的朱门后面,看着里面两个大人推推诿诿的寒暄撇了撇嘴,要是自己得了好东西与隔壁家的二妞分享,她才不会那么扭捏呢!这些大人相处起来就是麻烦,自己以后还是不要长大的好。
孙贺伏法的消息虽然锦衣卫没有刻意传出去,但是依旧有很多消息灵通之辈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只不过搅动的只是见不得光的地下买卖,所以大多数官府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年关将近谁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海瑞明显不是这些人之一,他治下的聊城出动了大批捕快衙役,将群龙无首暴露在外面的药贩子逮捕,压得那几个世家也不得不中断极乐散买卖,等待血杀门给他们一个说法。
只是开封的血杀门堂口自己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孙贺死后贾正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他将通风报信的锦衣卫谍子打赏走以后,立即自己的亲信召唤而来,趁夜带领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将孙贺和刘伯恩剩余的亲信绞杀,只剩少数几个跟着刘伯恩去总舵参见门主的亲信得意幸免,剩下那些骑墙的香主则被迫交权,开封堂口几乎是在一夜间就变了天。
贾正虽然掌握了全部权力,但是因为许多平日里管理事物的香主都被清洗的缘故,使得开封血杀门一时间也陷入了管理混乱中,加上其他陆续得到消息的势力趁机也伸出黑手掠夺血杀门的买卖,使得整个堂口的指挥中枢乱成了一锅粥,新上任的几个管事几乎都忙的焦头烂额,但即使如此也未将局面打理干净。
但即使如此,贾正最在意的依旧不是眼前的乱局,因为现在看似会给堂口带来不少银钱损失,但只要自己拿住了权力,这些损失迟早他会从其他人嘴里掏回来;问题在于如何借机除掉刘伯恩而且不让自己牵连上干系。
于是乎,一个人影便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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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钦天监。
这个位于皇城角落的小官邸,其最高官为正八品监正的小衙门却是少数几个在散朝后依旧允许大臣们留宿过夜的地方,这在前朝是文人们不敢想象的。
钦天监监正虽只有正八品,但几乎每一届监正都有着各种各样地位崇高的头衔,如嬴政时期的高迁便领太常寺卿官居正三品,可谓是中枢重臣;而赢帝登天后高迁也告老还乡,退隐回到了江西龙虎山,临走时向新登机的武帝推荐了郑航。
此时,这个倒霉的监正一脸苦闷的烤着火喝着酒,武帝不似赢帝那般重视钦天监,他入朝为官十多年依旧是一个八品监正,可偏偏俸禄不多活儿还不少,但凡天下有异像出现,武帝都会一道口谕下来,忙的他们这些龙虎山的苦命道士四处奔走。
“郑师兄为何愁眉苦脸?”
“哎….还不是最近中原天象异常,陛下派我去查明原因,结果忙活月余依旧没拿住真凭实据,仅凭星象异像恐难服人啊。”
“师兄莫要太过纠结,赵师兄临走时候不是交代过我们,武帝乃天宿下凡之神君,我等只要忠君之事必有出头之日;况且师门内也对我们支持的很,从未给过压力,你又何必自扰?”
“哎,话是这么说,但做不出成绩何时才能回山?本身我便不愿意下山当这苦差….”
“师兄星象造诣是我辈翘楚,身系龙虎山百年福祉,岂能妄自菲薄推辞?”
“哼….你倒是天天炼丹悟道落得清闲,站着说话不腰疼!”
“呵呵,咱们各忠其事吗!来师兄,尝尝师弟讨来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