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年此时心里有数,王堂主虽是宫主的得力门人,但因性情太刚,嫉恶如仇,曾犯宫规,受责三次。
如非本身素无恶迹,只是处置人手短太过残忍,几乎虐杀成瘾,宫主早已不喜他,我更何况我有确凿证据,算起来也有八成把握自保。
莫流年认为事情还有转机,心神略定,心想宫主最重情面,如若应付得宜,至少身家可以保住,全身而退不敢期望,但也不是必凶杀之局。只需好生说话,与宫主禀报缘由,也许无妨。
莫流年中深知惜月宫中人人都有心机,虽不如皇城深宫险恶,但绝对不似澈水般纯洁,太善良了,终究,是不好!
此时莫流年看到宫主犹如天仙的宫主,坐在宫中大殿内一石桌前,手肘搭在桌上,手撑着下巴,
手肘撑在膝盖上,狭长的眼睛闭了起来,右手手指浅浅地抚在眉心上。
左手中捻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一手托着腮,边看莫流年边思索,他又放下信揉眼睛,揉了片刻,索性往桌上一趴,把脸埋进手肘里,看样子像是要闭目养神。
惜月宫虽好,却寂寞难耐,对于美若天仙的女子,不能不说也是残酷的等待。
是谁容颜绝美,身姿曼妙,却只能守在这惜月宫,甘心一生一世守在着茫茫的江湖纷争上。
江惜月此刻被窗外透进特来的月光笼罩,竟然白得那样的凄凉,美而孤独,就像那身处深宫的嫦娥。
岁月无情,风雨相伴,匆匆年华,易逝的容颜,这一世谁能遮挡风雨,免得颠沛流离?
看明月,脉脉不得语。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求之不得莫流年此刻深深的叹息着。
“宫主!叨扰您休息了,属下有事禀报!”莫流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连声道
江惜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莫流年在那里久久的站着,直到最后说完那句话后,一撩衣摆,双膝跪下,一磕到底。
久久未有应声,莫流年便一直跪在那里,垂着首,便是跪着,脊背也未佝偻,反是十分挺直。
直到宫主江惜月伸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嘴角嚅动了几下,
许久莫流年听得响动,有惊异抬起了头来,露出了张美到了极点的面孔,双目有神地看了外面一眼,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莫流年刚想说些甚子之际,眼角的余光却瞅见了一名美艳动人的宫女正从殿外款款走来,便即停住了口,只是用探询的眼光看了过去。
抬眸望去,只见莫流年轻蹙着眉,眼中波光流转,姿容鲜艳绝丽,不由心神一荡,一时间,仿佛连魂魄都被她勾了去。像是受了蛊惑一般。
那侍女大约十八九岁,容貌极其艳丽,黛眉之下两弯秀目,似能勾魂夺魄,未曾说话先笑吟吟。笑得一双明眸如皓月流。
旋即宫女扬袖举步,翩然而至。这绮貌华年的宫女如沐春风,眸心蕴着浅浅笑意,眼波悠悠一漾,便都有了被他深看一眼的感觉,
两侧门口侍立的守夜的年轻宫女时局促起来,略略移步退缩,含羞敛眉,下巴也一个个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