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慕容嫣送回房间里之后,张仅又重新与孔不圣回到了议事厅,向他询问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燕魏之战初期,燕国在参合坡遭遇了一场惨败,全国青壮大半葬身于此。慕容垂虽然智慧过人,修为精深,但毕竟已经是垂垂暮年,如此一来,便是他铜铸一般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崩溃的预兆。
就在慕容垂亲自带兵北伐的路上,这位一代枭雄终究长叹而死,只给这一段历史平添了几分悲凉和遗憾。
而慕容垂的死,也正是魏主拓跋珪和左任王蜉蝣子所一直等待的机会。就在不久之前,拓跋珪便点起雄兵,以蜉蝣子的左任部为先锋,向河北碾压而来。
就在不久之前,蜉蝣子突袭了长谷山,博古塔更是被一场大火烧得灰飞烟灭,不但里面的众多书藏毁于一旦,就连长谷山道主以及琴棋书画四位关门弟子也都不知所踪。
而孔不圣此行的目的,便是提醒张仅,这蜉蝣子南下的第二站,就是他们所在的剑崖论剑门了。
孔不圣自然是抄了近路,又是只身一人,行脚更快。但想来蜉蝣子一行前来的日子,也必不会太远。
两国交战,本是不是张仅所能制衡的。但蜉蝣子的加入,自然也会将整个江湖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
江湖中人虽然常有争斗,但毕竟也都是平民,在这两国交战的背景下,便注定只有一条死路。而张仅此时能做的,也就只有坚守这座河北诸郡的屏障。
山风呼啸,似乎在预兆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张仅正站在慕容嫣的房门之外,望着远处似存似虚的山光。
经过半日的准备,张仅已经布置好了论剑门迎敌的策略,此时唯独让他无从准备的,便是慕容嫣的状况。
饶是这一路以来,二人已经历尽了各种坚辛挫折,但如这般的巨变,却也不是两个年轻人一时片刻就能消化的。
张仅的心中,也许一样有着许多对未知的恐惧。但他早已把这些莫名的心绪都转化成了保护身后一切的勇气。少年人最是容易热血翻涌,而张仅此时心中的热血,却已犹如岩浆一般滚烫了。
就在张仅心思沉浮不定的时候,一双有些冰冷的小手自他身后环了过来,正是刚刚醒来的慕容嫣。只听她怯生生地问道:“仅哥哥,我刚刚是做了一场梦么?”
张仅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仅哥哥……燕国不在了,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呢。而我……我便已经没有家了。”慕容嫣哽咽了起来。
张仅反过身,将慕容嫣抱进了怀里,又坚定地说道:“嫣儿,这里就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家,你有我,有我们熟悉的每一个人,你就还有依靠。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