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仅依旧面色不变,又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你的剑再强也斩不断水,用水攻坚则无往不利,所以你的剑招错在坚而不柔,强而无退,坚者崩,强者死,你必败无疑!”
老者捏了捏自己的胡子,才又说道:“不对,不对,你这也不是剑法,也不通!算了,那我们先讲讲内功的修炼。这内息,实质是内外相搏之力,寻常人身外之气大于体内之气,所以行为受制,劲力不畅。而如果得了方法,打熬内气,不但可抵消身外之气的压力,奔走腾挪全然无滞,更还能将内气勃于体外,以干扰外气流动。若练到精妙之境,进则崩石断金,威力无穷,退则不受外力,万物难伤。我所练内功,叫《腾鳞劲,也算是高妙。这第一步便是感受内气,你且试试,若是成了,便能感到体内若有条小蛇似得,有趣极了!”
张仅又驳道:“治气若治水,堵不如疏。你说的以内气对抗外气,便是堵,不如因势利导,疏通内外,将外气导入体内,内气导出体外,一并修炼。大禹成功,大鲧失败,道无先后,你的内功依旧是错的!”
老者须发一张,怒目中的精光若实质一般,直逼得张仅将目光闪到一旁。
“歪理,狗屁!外气阴邪,竖子也是要练出一身邪气!我还以为是个苗子,没想到跟你家那仇人一个胚子,长大了也是个贼!”老者话一说完,便横冲直撞走出洞外,直崩掉了洞口的一块石头。张仅不知老者为何生气,也无心去了解,只低下了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阳光渐转,正打在了洞口,老者也才回来,在洞口剪出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一张芝麻胡饼被扔到了张仅怀里,看起来大概就是祁儿表姐装在他行李中的。
“赶快吃,吃完出发!”老者喝道。
张仅看着胡饼发着呆,又低声回道:“我们逃得还不够远么?”
“哼!这次直接往北走,若再遇到蜉蝣子那一伙,便让你上去送死,老子再不管了!”老者放大了嗓门道,但黑暗里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仅知道老者是要放他离开,忙将胡饼整个塞进嘴里,爬起来便冲到了洞外。
老者也不再说话,提起自己的长布包,又将张仅的包裹扔还了他,便径直向北走去。张仅连忙跟上,略一翻看行李,发现只有自己带的那柄剑遗失了,其他东西倒是都在。
张仅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宣平这么远,看向四周景物都是陌生,只不知道是否已走到了燕国境地。他心知老者生了自己的气,也没主动搭话,两人便一路沉默地走着。正万物寂静之间,一声虎啸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更又有凄惨的人声传来。
老者脸色一凝,便再无疑虑地向声源奔了过去。张仅很快便连老者的背影都看不清了,竟捡了根木棒,也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