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说起自己死那天的事咬着牙插着腰,一幅随时能和货柜干一架的模样。
“就几秒的功夫,我脑子就碎了一半,连句话也没能和我女儿说。”
“嗯”重九斤点点头。
“总而言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女儿”大婶忽然低下头凑到重九斤耳边音量忽然放小“我在店里后厨进门左手边墙角第三块砖模拟让她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把里面的小密码盒子打开,盒子的密码是她生日的二次方最后六位数减去她爸爸的生日再加上她妈我的生日的总和除以二”
重九斤听懵了,既然只有数字连字母都不带一个的你直说不就得了。
“那傻姑娘我每次好不容易给她托梦,结果还来不及说出关键词她就能抱着老娘把自己叽叽哇哇的给哭醒。”
大婶那恨铁不成钢又心疼又气急的无奈充分从她咬牙切齿的语气中表露无遗。
重九斤微笑着开口,“大婶我就在湾仔巷工作,一会儿回去我就帮您转告。”
重九斤已经收到任务提示信息,“是否确定帮助蛋炒饭大婶完成遗愿?”
重九斤当然选择了确定接受。
“蛋炒饭大婶的小金库:小金库来不及告诉家人就死去,耿耿于怀就怕一生心血付诸流水,帮助大婶转告唯一的女儿她藏在店里后厨的小金库准确位置,不可以偷拿哦”
太好了,真的可以直接转化成任务,这是这些天以来重九斤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希望。
二号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大爷,心脏病突发死在了路上,被送到三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我在家里养了一只狗,那天遛弯它不舒服就没带出门,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你能替我确定一下。”
重九斤“大爷你哪年离开人世的?”
“唉,一晃眼也有好几年了。”老爷子说着抹了抹眼泪“八九年了吧。”
这就有点为难人了,好几年了那只狗是不是还活着还不一定呢,更别说呆在同一个地方不动。
“你也别觉得为难,我知道它可能已经不在了,陪了我好几年的老伙计啊,实在放心不下,就是想麻烦你能帮我问问打听看看,也不枉我和它相依为命好些年。”
重九斤点点头,“好的大爷,我尽力而为。”
一下午的时间重九斤接待了三十多个号码牌,不能再多了,她怕时间安排不过来。
虽然多数任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有些人也只是有来不及说不出口的话希望能告诉还活着的家人朋友,当然也不乏莫名其妙的情感纠结。
比如这位三十八号客户,他的愿望竟然是让重九斤去把前女友的前男友揍一顿,“撬我墙角就算了,撬成功之后他竟然随手就扔路边了,我操他大爷,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倒霉出车祸,现在找你的就该是他了。”
重九斤“”这是真的很倒霉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今天没排上的不要着急,号码牌不过期按顺序继续,一批一批的来,我绝对不敷衍你们答应的事肯定会尽力而为。”
万幸这会儿来往过路的人不多,重九斤假装自己戴着耳机打电话,不然非得被送去精神科检查不可。
虽然这期间路过这一层走廊的医生护士病人都奇异的感觉到后背脊发凉,不自觉的想要加快脚步。
这时候大多数死灵已经散去,各回个屋,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终于恢复平静,只剩下重九斤,朝阳大妈和一个年轻男人。
“你说有警察在三院便衣埋伏?”
“你确定?”
告知重九斤这个消息的是一个身材很瘦小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青黑特别颓废的怂样,“我从小就和他们打交道熟悉的很,最近医院换了一批安保,大大门口附近也多了许多徘徊的路人,就连小卖部的人服务员也多了几个,这些人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就算不是警察也肯定是来盯梢的,其实他们做的很隐蔽,不过瞒不过我。”
“昨天晚上又来了一批,我觉得他们和之前就开始盯梢的人不像是一伙的至少互相不认识。”这一脸青黑双手环胸抱臂的年轻人眼珠子提溜一转再落到重九斤身上,搓了搓鼻子嘿嘿一笑我能把每个人指认出来,你想知道吗?”
重九斤眉头皱了皱,视线落在对方短袖外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这是个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