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烛光里,配上这声音,莫名阴森,好似蛇在吐芯。
虞姒在这冷凄凄的环境里走了个神,她想起,往日上弦叶最爱靠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仿佛在和亲密的友人分享悄悄话。
正常情况下,虞姒理当顺着上弦的话讲下去,安抚好上弦再说,虞姒却忽然轴住了,她说:“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
上弦一下被她的话激怒了,她从怀里拿出绸缎条,一圈一圈绕着绕着虞姒的手,嘴里还在念叨,“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的……
她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不会什么,人生数十载,你活的十数载人生,有谁是一直陪着你的!”虞姒又重复了一遍。
“闭嘴!”上弦明显失控了,她双眼充血,手指关节凹陷,十分可怖,她拉紧了虞姒腕上的绸缎条,虞姒被她拖拽在地上。
她不想伤了虞姒的,她给虞姒捆手的布条里面都细细地填了一层柔软的棉花。
在上弦捆好绸缎条要系上之时,她的身前在刹那间出现了一根麻绳,上面沾着斑驳血迹,麻绳勒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痛苦使她放开了拿着绸缎条的手。
“去他娘的,瞧不起长得丑的人啊!”麻绳在桑叶子的手上绕了几圈,她青筋暴露在外,死死制住上弦。
上弦捆虞姒用的是绸缎条,到了桑叶子这里就变成麻绳了。
麻绳编的不是很粗,却很有韧劲,桑叶子是硬生生磨掉了皮肉,磨出来的,她的手腕和脚腕子上没一块好皮了。
上弦她娘走的那一天,上弦被支出去打酒了,照理说她是没见过她娘走的样子的,可被勒住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了她娘穿着嫩黄色的窄袖衣,打扮的如同二八少女,站在她家的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院里盛开的海棠花,转而钻入繁华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不要走……
不要走!
虞姒一到紧要关头便不争气,她原是被上弦扯着的,上弦一撒手,她倒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竟没能及时起来。
时间一耽误,上弦猛然发狠,拽掉了脖子上勒着的麻绳。
桑叶子反应快,即使她被拽得一踉跄,她也即刻抓住刚站起来的虞姒向外跑。
桑叶子她们一个伤残,一个体弱,还都不认识路,她们跑不出去的。
既然跑不出去,为什么就不愿意留下来陪我呢?
“咳咳。”上弦捂着咽喉,艰难地站起身来,挣开麻绳的那一下,耗费了她近半的力气。
她跌跌撞撞走到了床边,手伸进床底,摸到一个固定在地上的凸起,使劲转动了它。
跑到半路,正在辨认方位的桑叶子亲眼见证了霎时间的天地转换。
她仅是眨了一下眼,所有的石道被赋予上了生命动了起来,打乱了来时的路。
这下她不用再想哪条路是可以走的而想破脑袋了。
虞姒回头看向她们走来的上弦,上弦走得缓慢而笃定,对于落入陷阱的猎物,猎户大多都是闲适的,猎物又逃不出陷进,何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