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草草散了,在马车上,虞姒见到了徐芽儿,对方眼尾有点红,像是哭过。
“回来了。”徐芽儿开口,声音没什么异状,虞姒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上了马车,虞姒注意到她手上系了根红绳,表姐今天带红绳了吗?
她想了一下,觉得徐芽儿是戴了的,事情太多,她都不记得了。
马车骨碌碌向前走起来,虞姒忍不住开口道:“表姐。”
“你是想问我今天的事还是桑叶子的事?”听虞姒开了口,徐芽儿问道,“你真的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吗?像今天的事,如若姚大姑娘是被人蓄意推下去的,那她的丫鬟不说,照姚大姑娘的境地来说,她过上一个安生日子是难上加难,但若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太守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守夫人的女儿还没议亲呢。”
“我不明白。”虞姒无意识地在抠指甲上那层皮。
“不明白是好事,你一旦明白了,你就跟他们是一样的人了。”徐芽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阿姒,这种东西不是旁观者清,我们看不明白的,事情的真实模样是什么样子的,身处在当中的人自己有时都不明白,我们说不了是谁对谁错,此时的你认为是对的,等若干年后,当你发现当初的事情又是另一个样子,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你因此误会甚至害了一个人后,会后悔愧疚一辈子的。”
“阿姒,不要卷进这种事情,兼济天下是孔夫子做的事,我们能保持独善其身就好。”
虞姒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以后,她看着徐芽儿说:“桑叶子是对的。”
徐芽儿笑了,摸摸她的头说:“对啊,她是你的莫逆之交,你自然该信她。”
不对。
虞姒在心中微微摇头,她相信桑叶子不代表叶正雅就是错的,桑叶子只有她一个人肯信她。
叶正雅却有很多,只要她说一句不是她干的,她的父母,她的兄弟,都会毫无理由的去相信她。
“我想去找老太太。”虞姒开口说,她想听听老太太的说法,老太太活了五十多年,有些看法总归是不一样的。
“好。”徐芽儿愣了一下,补了一句,“我本就是想与你说,要你姨母那里。”
得到了回答,虞姒不再说话了,她靠在马车壁上,她很累,感受着马蹄有力地震动,她昏昏欲睡,迷糊间,风吹起帷裳,她看到了走在外头的上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