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伟痴迷于眼前的宁静,手不自觉地摸起身边的小石块,扔进水里,听那扑通的声响,看那串串涟漪。已经决定打道回府的肖伟,面对此情此景,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知道如果沿着这条河向上,就会到达和田玉的原生玉矿,神秘的昆仑山。相传那里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穆天子西游曾经到过那里,见到过无数奇异珍宝。
神话故事当然不可完全相信,但是里面记录的风土人情足以证明,那里数千年前确实已经有了采玉的历史。这要感谢那个叫不准的盗墓贼,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想一把火烧掉的竹简竟是失传多年的奇书。也多亏没有烧尽,才使得这些优美的传说流传至今。想着想着,肖伟捡石头的手停了下来,因为这一块给人的感觉极为温润,它应该不是一块鹅卵石。借着月光,果然,这一块石头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柔光。李奕蕾也惊呆了,眼前的这位是人是仙?为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在他身上发生?白玉河可以捡到白玉并不稀奇,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这个概率小到接近于零。
她接过来细细摩挲,虽然个头不及巴拉提送他们的那一块,可温润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光下既可以感觉,它的白度已经是羊脂级,因为普通的白是不会给人这样感觉的。就连巴拉提这个一直靠采玉为生的维族人都惊呆了,这是传说么?
这是上天的恩赐,肖伟不再犹豫,他当即决定明天顺流而上,深入昆仑山体会那“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的感觉,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宋代白玉蟾的那种感受:
移将北斗过南辰,
两手双擎日月轮。
飞趁昆仑山上去,
须臾化作一天云。
女孩子天性好奇,加上原本她就是陪同,虽然听说过路途的艰辛,但也没说什么。巴拉提和司机师傅对这个提议却不赞成。他们是好意,如果买玉石,还是等他们转运出来,否则你买了也运不出来。如果是游览,那里是典型的穷山恶水,一点都不值得冒险。肖伟还可以。李奕蕾恐怕很难坚持到底。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如果不进去,下一次可能是猴年马月了。因此,肖伟决定进山。司机师傅说他就不进去了,因为往前要不了多远就不通公路了,他可以送到山口,不陪他们进山。肖伟也没有勉强,他理解师傅。巴拉提是一定得去,否则肖伟他们非迷路不可,而且那些开矿的未必允许他们参观,有个熟人就好些。
千百年来,采玉的工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因为道路的问题,运输的方式几乎被有任何的改变。原因很简单,大部分玉矿位于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线之上,莫说汽车,毛驴都赶不上去。所以,他们没有急于成行,而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做准备工作。衣物、鞋子、干粮、饮用水,药品、帐篷、手电,简直就跟居家过日子一样。考虑到李奕蕾是个女孩子,除了她自己的食物和水以外,其它东西都由巴拉提和肖伟分担。准备充分而之后,一行三人就向昆仑山深处进发。
一开始还好,因为除了巴拉提,这一切对于肖伟和李奕蕾都是新鲜的。他们有说有笑,甚至唱起歌来。肖伟唱歌老是跑调,引得李奕蕾哈哈大笑巴拉提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竟然也唱起了维族的歌曲《美丽的塔什库尔干》,歌声在山间环绕,煞是动人。可是不一会儿,也就俩小时不到,李奕蕾就不吭了,他只能加快脚步赶上两个男人的步子。再往后,就连赶上也成了问题,不住地要求停下来休息。肖伟是苦出身,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已经感觉有些累了。可是一问巴拉提,就是最近处的矿口,今天也到不了,明天能见到就不错了,李奕蕾立刻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不要怕,我不是也第一次走这样的山路吗?”肖伟安慰道。
李奕蕾撇了撇嘴:“你是男的,好不好?”
“人家都说女的更有耐力。”
“可是,这样的路途,有什么乐趣?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去看个究竟?”
“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吗?”
“可你不觉得代价太高了些,往返好几天,万一那什么了,连个……”
“乌鸦嘴!”
不知真是乌鸦嘴,还是巧合,话音刚落,李奕蕾就一不留神踩到了山路边上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是活的。这一踩,它就滚落河底,李奕蕾一脚登空,身体就往河那边倒去,多亏的肖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这才有惊无险。
这一下,李奕蕾吓出了一身冷汗。巴拉提看情况不对,赶紧招呼休息,肖伟忙着安慰李奕蕾。没有了翻译,交流起了稍微费劲了一些,不过还好,巴拉提是懂得汉语的,只不过说的不标准。这两天和他们在一起,已经好多了,说的慢一些是完全可以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