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还要赶回省城过除夕夜，因此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一大早，肖伟和琳琳就顾不得缠绵，冒着严寒早早地去祖坟拜祭了。肖伟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回去时再回趟村子，看看橛子回来了没有。不过，因为他们住在镇上的小旅馆，离祖坟还有一段距离，下了车还要步行一阵子，因此等他们到的时候实际上已经不早了。这一次，他没有顾得上泪流满面。因为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看不清是谁。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家的祖坟怎么会有别人前来，而且这么赶巧，也在这个时间。远房亲戚、本家？不大可能，他们最多清明节顺便祭拜一下。

他俩加快了脚步，想在来人离开之前打个招呼。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肖伟越来越觉得不对，这个身影似曾相识。渐渐地，他看清了，确认了，而对方，显然也觉察到了后面有人，她回过身来，与肖伟四目相对，却一时陷入了沉默。琳琳先是莫名其妙，后来渐渐觉出了点什么，她也没有吭声……

良久，肖伟打破了沉默：“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过年，今天来看看叔……”

“谢谢，你，你还好吧？”

“我挺好，那，你们来了，我就先回了，过年家里玩……”临走，她又看了琳琳一眼，表情很是复杂。

“嗯……”

有了这么一出，俩人那里还有祭拜的心思，他们在背风处找了个地方坐下，肖伟一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琳琳先开的口。

“她是娟子吧？”

“嗯。”

“你怎么想？”

“没怎么，她已经嫁人，你是我的媳妇。”

“那怎么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

“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嗯，先给爷爷、爸爸烧点纸再说吧。”

这种气氛甭提多别扭了，草草地结束了拜祭，肖伟一言不发地往回走，琳琳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上哪里去？”琳琳问。

“去趟橛子家，然后就回省城。”

“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来。”

“你别这样，我不是……”

“别什么样？我说你什么了。”

“不是，琳琳，这里是她娘家，见到她是正常的。”

“可你的脸色不正常，在你们家的坟地里见到她不正常！”

“咱俩天天在一起，你看到我俩通电话了？”

“我没说。”琳琳的眼圈红了：“但我知道了你们俩都还不忘过去……”

“不，我没有。”

“你有，你喝醉了酒还叫她的名字。她也有，她千里迢迢回来，还不忘去你们家的坟上拜祭！”

“是，你说的是，可我真的冤枉啊！”

“没关系，我一个人回省城，你留下，旧情复燃也好，彻底了断也好，过完年给我个信就行……”说着，琳琳转身离去。

“不……”肖伟大叫一声，完全忘却了这是白天，也忘了此刻已经到了路边。他冲上前去，一把把琳琳抱在怀里，任凭她推打，他越抱越紧。渐渐地，琳琳放弃了挣扎，反而也伸手抱住了肖伟，俩人哭作一团……

好一会儿，他们渐渐平静了，肖伟替琳琳擦去眼角的泪，轻轻的说：“宝贝，这些天我们天天在一起都没有分开，但我不是为了占你的便宜，我已经认准了你这个媳妇。娟子，她已经是过去了，她忘不了过去，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嗯，对不起，今天不怪你，我们赶紧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