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伟挂了电话，心里像蒙上了一层阴影，琳琳虽然没听见，但是听肖伟的话，也知道了个大概。

“不用担心，严格地说，完全没有裂纹的翡翠是不存在的，只是大小的问题。”

“是啊，我就是不知道它有多大？在什么地方？”

“要不你回去吧，在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我陪着你。”

“你在这里心不在焉，还不如回去。”

“不，没有。”

“去吧，肖伟。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有她爷俩就行了，店里离不开你。”

“那，不，我……”

“别我我我的了，我妈都说了，你敢不听？”

她们说的也对，自己确实心不在焉了，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大老爷们伺候女病人确实派不上用场。于是，他只好和琳琳一家告别。临走还不忘悄悄在琳琳的耳边交代：“过几天我来接阿姨出院，别让那个小子再钻空子！”

琳琳白了他一眼：“小心眼儿，人家帮你干活，你还嫉妒。再这样，我就嫁给他！”

“下不为例！”他扮了个鬼脸，趁琳琳不注意，又亲了一下，转身跑向马路对面……

本来，翡翠出现裂纹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反倒不正常。尤其对于山子、摆件来说，那么大的个头裂纹是一定有的，多数是采用避开的办法挖掉了。甚至还有怎么避都避不开，不得不留下遗憾的作品，这一点肖伟是十分清楚的。不过，他实在太喜欢这块料子了，在他的心里这块料子寄托着龙家三代和自己的全部希望，他实在不愿意留下什么遗憾。他马不停蹄地感到了老屋，强子、何壮、李奕蕾都在。

仔细看了看这块料子，肖伟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看，这块料的特点，我觉得传统的山子题材不适合它。”

“是的，它的个头也不能算作山子，只能算一个大点的摆件。”何壮说。

“做摆件的话，也就是说是放在屋内欣赏的，题材好像更受限制。”肖伟说，“做首饰吧，我觉得是浪费，你们有没有想过别的办法？”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强子问。

“你们看，这绿色、这无色透明，还有这绿花、粉红，都只能让人想到环境、原生态、大自然、天空，非得把它加上吉祥的寓意，我觉得有点画蛇添足。”

“对啊，这环保、自然，原本就是一个很好的题材，放在屋里让人耳目一新，为什么不行？而且，如果拿去参赛，一定是一个获奖的题材。”李奕蕾说。

“可是，这可怎么雕啊？”强子犯难了，他擅长的是传统题材。

“现代设计、抽象！”肖伟还没说，李奕蕾就冲口而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一定要雕一座山、一棵树，这绿色本身就可以代表生命，也没必要雕出天空，无色的底子上一抹红色，就会给人朝霞的感觉，为什么非得雕个什么？”

“我大体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也看了一些现代玉雕的书，一直不太喜欢，还是觉得师父教的那些东西好。现在你一说，我有点明白了，这现代风格没什么不好。”强子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对，其实这原本就没什么可争论的。传统的东西有人喜欢，现代的也有人喜欢，年轻人可能更喜欢现代的。”这是李奕蕾的声音。

“你们这么一说，我这老头子都有点开窍了。以前，我看到把翡翠雕成裸体的女人，像外国的那样，还骂他们呢。现在你们一说，我也觉得对，社会发展了，自然会有新东西。”何壮也附和着。

“那好，大家意见都一致，咱们就商量具体的做法吧。我想是这样，现代的东西并不讲究像，所以我们就随着这个形状，别管它像什么。而是把每一小部分的美，尽可能展现出来就行。当然，有些裂需要避开的，有些地方太后、太高的，就挖下来做首饰和好、挂件。你像这里，有这么一条裂纹，现在问题不大，可最后抛光完成，可能会很明显，而且这里高，挖下去一公分，就可以出手镯，稍加雕刻，再抛光，看不出来。当然，挖开之后，会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因此工程量不会小。”

有了方案，大家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肖伟赶紧打电话给琳琳，琳琳也同意这个方案，而且说她很快就回来和大家一起干。心情好了，肖伟提议先简单庆祝一下，一起喝一杯，大家都没有意义。在年轻人的带动下，何壮也仿佛年轻了不少，因此今天的晚餐，有了好久都不曾有的欢快气氛。

左一杯右一杯的，肖伟不知不觉又喝高了，还是李奕蕾送她回去。因为琳琳不在，何壮是长辈，强子小两口也没少喝。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肖伟这次相对清醒一些。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酒精的刺激下，有点想法还是避免不了的。他打量着李奕蕾，真不愧是美人坯子，喝了酒更显得妩媚动人，他还真有点“调戏”一下的冲动。不过，最终，他没敢，因为酒喝得并不够多。而且，上一次的教训，那实在是太过深刻了，想着要失去琳琳，他真的是有点痛不欲生的感觉。

这边李奕蕾呢，她不能说是喜欢肖伟吧，还不到那个份上，但还至少不讨厌。也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年龄，也受了酒精的刺激，和帅哥上司在一起，要说一点想法也没有，那也不是实话。但她显然不会主动，女孩的敏感使她注意到了肖伟的眼神，她竟然有点慌乱，甚至有点迷离。她不会主动，但她的意识里知道，如果此时肖伟有什么要求，她未必会拒绝，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渴望。

酒精，也不知道究竟是还东西，还是害人的毒品，竟会让人意乱情迷！难道，人真的是好色的动物？

因为没有喝到管不住自己的程度，肖伟的克制使事情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躺在床上，一个人的空虚，使他甚至感觉后悔，或许他错过了了一个机会，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机会。

独自躺在床上的李奕蕾，也竟有了异样的感觉，她似乎觉得喜欢上了这个貌似坐怀不乱的肖伟。不过，她很快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