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可是,你们体会不出来。我也豁出老脸了,我憋得太久了。是他,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女人……”
“卖手镯的?翡翠?这可真是缘分,我是不是他的孩子,带着这种基因?”
“别胡说八道,她是你妈!”琳琳斥责道。
“我不懂什么基因,但我知道你是萧山的孩子,这一点我不会弄错。”
“我不是贪图他的翡翠手镯,那年头吃喝远比翡翠重要,在我心里,它就像,就像你们年轻人喜欢玫瑰一样。”
“我明白了,她就代表了一种浪漫,一种温情。”琳琳若有所思。
“我没读过书,反正也就你说的那个意思吧。萧山可以给我吃穿,他给不了我这些,可吃饱了之后,我没有人说话。偏偏那人就懂得这些,他知道我们女人需要什么,一来二去就……”
“之后呢,你过得好吗?”这是肖伟问的,总算是带着一点关心,瑛姑脸上露出了一点欣慰。
“不好,一点也不好。刚才说浪漫,浪漫又不能当饭吃,我才渐渐明白,你爹也是爱我的,他有他的方法,就是不让我吃苦。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我心里觉得不安,觉得对不起你们,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想起你们,就像偷了人家东西,害怕被发现一样。从我走后,一直到现在,我几乎就没有安心过一天……”
“后来我见到了龙大哥,我听说他是从家乡来的,就和他聊天,希望能听到一些消息。但我知道不可能,他在市里住。但毕竟是老乡,所以就成了朋友。没想到,我做梦都没想到,那天他真的把你给带到腾冲了,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太巧了!”
“不巧,婶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更何况你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如果信命,这就是命,如果不信,这就是缘分。”
“可,可是,我可以承认你是我妈,可心里就是没办法接受。”
“我知道,我不指望……”
“伟,婶都说了,你怎么?难道你听不出来,这不是谁的错,这是时代的错。婶追求幸福,有错吗。当然,大叔也没错,可他们在一起不合适,到头来是都痛苦。”
“我懂,可我这么多年都适应没有妈的生活了,她却出现了……”
“是有点突然,慢慢来吧。”
“不,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就算像你说的,是哪个时代造就的,可为什么那么多农村人都能接受,为什么偏偏是我妈不能接受?”
“你,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我觉得婶是叛逆,不是背叛!”
“我没上过大学,但我觉得一样,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
“不是,她是时代的叛逆者,这是这些叛逆者,才推动社会发展!”
“我的天啊,你怎么越扯越远?”
“孩子,别争了,我听得出来,你们说的都没错。只要伟能认我,就行了。我不会和你们回去的,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你们回吧。”
“您现在,现在怎么是一个人?”琳琳试探着问。
“我们没要孩子,他前妻去世给他留了一个儿子,后来他的肺病死了,他儿子现在单独过了。”
“那不就是说您现在这里更是举目无亲了?”
“回去还不一样,老家已经没亲人了,和你们到市里,还不是一样陌生。还不如就在这里,毕竟还熟悉一些。再说了,你们再来腾冲,不嫌弃的话,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觉得她说的对,反正现在我也难以接受,就这样挺好。”
“你!婶,别听他的,跟我们回去吧,乡亲们都还在,还是家乡话听着亲。肖伟他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就好了,我能接受,他也不敢不听我的!”
“好孩子……”瑛姑一把拉过琳琳,泣不成声。
不过,最终,琳琳也没有拗过瑛姑,只好让她暂时留在了腾冲。女孩子毕竟细心,她反复顶住店里的帮工,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并留了自己和肖伟的电话,这才放心。就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肖伟的手机响了,是何壮。有人看中了黄花梨的桌面,出价100万。
“卖了吧,把钱捐给养老机构。”这可真是一个惊奇连着一个,会不会还有下一个?会是什么?他突然想到了那块毛料,还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货,后来不知被谁当成了桌子腿,可自己怎么都觉得里面可能别有洞天。难道说,这下一个惊奇就是这块毛料?既然想到了这里,那就没有必要运回A市了,就在这里解开吧。
他拿出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强哥,你准备好工具,我们下午把那块毛料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