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杨老板打来的,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杨老板提供了一个信息。他认识一个老人,今年已是八十高龄,当年人称“翡翠王”。不同于其他拥有这个封号的人,他的名号有两层含义。一是他是翡翠专家,二是他本人原本就姓王。他满脑子都是都是翡翠的故事、赌石的知识,现在年纪大了,渐渐淡出了赌石圈。不过,在昆明一代,一提到他的大名,还是给人如雷贯耳的感觉。
翡翠王叫王满堂,肖伟隐约听说过,何壮隐居多年,感觉有些耳生。常言说得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这样的高手聊天,恐怕就像极品翡翠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况且,既然在赌石界有这么大的影响,他那里一定不乏有价值的信息。
因此,肖伟他们很快改变了计划,他们打算在揭阳再停留几天,等杨老板处理好了事情,一起去昆明。为了不让家里担心,肖伟和何壮分别打了电话回去,并且往家里汇了100万先救救急。并不是他们现在不需要钱,而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把所有的资金都用来赌石,是他们出来之前就定下的规矩。
火车提速了,旅客也少受了一些罪,三天之后,何壮和肖伟已经随着处理好了善后事宜的杨金贵出现在了昆明的大街上。
不过,王满堂这样的人显然不适合住在这里,一行三人乘出租车,七绕八拐来到郊区一个幽静的小院。相对于昆明的热闹与烦杂,这里是典型的世外桃源。不大的小院,被老人收拾的一尘不染,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一进门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简单寒暄之后,老人拿出了紫砂的茶具,几杯上好的普洱下肚,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肖伟环顾四周,奇怪,并不像他想象的到处是翡翠。博古架上是几件瓷器,一个青铜爵,翡翠摆件只有一个,个头也不大。看上去种水一般,雕的却极为精致。题材居然也是隐居山林的高士,真和老人有点像。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关于翡翠和玉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本。可关于历史、文学的书却不少。书架对面的墙壁上,一幅行楷的书法“淡泊明志”,显得苍劲有力。
“有点奇怪是吧,年轻人?”
“不,您……”
“哈,没什么,我正发愁咱们谈点什么呢,这不话题就来了。”老人品了一口茶,接着说:“我知道,你没有在我这里发现成堆的翡翠,一定很奇怪。其实,这正是我对翡翠的理解。喜爱,不一定等于占有,更不是占上一大堆根本无法去把玩,那就是贪心了。我玩了一辈子翡翠,现在剩下的除了给儿女的首饰,就剩下这个摆件和我手上这个红翡把件了。这个摆件料子一般,难的是雕工,看得出作者并不是为了卖钱而赶工期的,他是用心在做。而这个把件,是难得的玻璃种,这种颜色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所以它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这一生,我见过的、摸过的翡翠有无数,但是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全部拥有,这就是行内常说的‘见过就算拥有’吧!”
“这是一种境界,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达到。”何壮接口道。
“但是,你一定要试图去做到,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为财所迷,赌石才会不被假象吸引。所以,你们来到我这里想看到大堆的翡翠和毛料,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我们来不完全是为了赌石,我们对翡翠文化也很感兴趣。”
“这就对了,玉文化在中国有八千年的历史了,可能还不止。虽然一直是和田白玉为尊,但翡翠也是不可或缺的支流。它的出现,是对八千年白玉文化的补充。”
“那翡翠到底是什么时候传进中国的?”肖伟问。
“这个争论不休,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不过至少是在明代,这是没有争议的。”
“但是,为什么一些唐诗里面会出现翡翠这个词?”
“这个问题问得好,‘翡翠’这个词自古就有,但不一定是指的硬玉。譬如唐代冯延巳的‘池塘水冷鸳鸯起,帘幕烟寒翡翠来’,很明显,这里下句的翡翠显然是和上句的鸳鸯相对的,也应该是一种鸟。相传,以前有一种叫翡翠它的雄鸟是红色,雌鸟是绿色的。后来人们发现了这种颜色的石头,就用鸟的名字来命名它。”
“那,王老,您认为赌石的真谛在于什么?”
“那说来话就长了,送你们三句话吧。一要弄清翡翠的成因,二要研究观察外部的表现和内部实际情况,三是多看少买。”
……
知道的、不知道的,王老先生讲了很多,几个人都觉得受益匪浅。肖伟也讲了自己的师父,王老先生说他听说了此事,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龙叔的师兄和徒弟。临别,王老先生给了肖伟一张名片:“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在昆明开了一个赌石店,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告别了王老先生,杨金贵也和他们告别了,他要回河南老家,肖伟他们把杨老板送到机场,目送他进了通道,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