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刑警队肖副队长打的,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出现了一尊翡翠观音,现在连人带物被扣在了北京,希望肖伟能够前往辨认。肖伟叮嘱了强子几句,告诉他只要麦够还贷款的钱,就不要再切了,日后他们自己也需要原料。然后又打电话叫来了赵琳琳,让她给强子帮个忙,自己就急忙赶往机场。如果真的是老屋失盗的那一尊,师父的病就有可能因此而好转,这可耽误不得。而且,肖伟也清楚,没有证据,警方是不能扣押人家多长时间的。
警方估计的不错,小毛贼完全是为了钱,他们绝对不会仅仅为了收藏。而翡翠观音,就其材质而讲,是绝对不可能有两尊完全一样的。因此,只要他敢出手,警方早已布下一个无形的大网。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警方也低估了小毛贼的智商。
翡翠观音肖伟和强子都只是见过而已,并不熟悉,尤其是对雕刻不感兴趣的肖伟,他只是有一个大致的印象而已。强子是搞雕刻的,稍好一点,警方现在手中的资料都是依据强子的回忆整理的。
到了北京,来不及做任何休息,肖伟就赶到了公安分局。很快,他见到了翡翠观音。第一眼,他就感觉,是它,没错。但一看细节,他又不确定了,这一尊颜色和种水确实和师父的那一尊如出一辙。可是,却找不到了战争年代留下的伤痕。至于面部特征,说实话,他还真说不出一二三来。急忙打电话给强子,强子无奈地表示,自己也仅仅见过两次。头一次是师父为了给他讲雕工而拿出来当样本的,他看的还算仔细。不过年头太久了,当时也没有拍下照片。第二次是师父拿给肖伟看的时候,他又瞅了一眼,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看来,要想确认,只能找龙叔了,可龙叔远在盈江。
这下警方可犯了难,二十四小时的扣押时间马上就到,如果找不到确切证据就必须无条件放人。可眼下,该怎么办,即便连夜飞昆明,恐怕在最后的期限内也无法办好手续。当然,北京警方此时也不能把人交给A市警方。
无奈,办案人员向分局局长电话请示。听完办案人员的情况说明,分局局长沉默了一会,确实有点棘手。不过,局长也是刑警出身,经验还是十分丰富的。“这样,人先放了,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东西暂且扣押,等失主辨认后再说。现在派人连夜飞往昆明,明天一早赶到盈江。”
肖伟虽然累,但也没有话说,这事赶早不赶晚,就在飞机上眯一会得了。这还真得感谢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第二天十点多钟,肖伟就有见到了师父。这一见,恍若隔世,就几天的时间,师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怪不得倩莲和何壮,父女二人对龙叔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就连医生护士都深受感动。可接连几天,龙叔几乎滴水未进,仅靠输液维持生命,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龙叔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肖伟双手捧着翡翠观音,在龙叔的耳旁轻声说:“师父,师父,您醒醒,您的翡翠观音回来了!”
这句话不亚于一记强心针,龙叔的眼慢慢睁开了,他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肖伟把观音捧过来,一见观音,龙叔立刻两眼放光,他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在座的人满脸惊讶,这翡翠真有这么大力量?
然而,当龙叔双手仔细抚摸翡翠观音的时候,他突然大叫一声:“这是谁干的!……”随即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让人措手不及。
“大夫,大夫,快……”
龙叔又被送进了急救室,突然而来的时间一下子让众人都懵了。找到了翡翠观音,按道理龙叔应该高兴啊,怎么?“这谁干的?”难道龙叔对窃贼如此痛恨?不然,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不易觉察的细节,那就是翡翠观音被动过了手脚。不但去掉了战争留下的伤痕,还对局部做了改动,并且做了旧。小毛贼真是学聪明了,他们知道,这独一无二的观音一旦出手,立刻会被盯上,于是他们找人在观音上做了手脚,难怪肖伟会疑惑。原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出手的,可这两个毛贼最近手头实在太紧了。而且,做贼的一般会以做贼的心去揣摩别人,这个观音不论在谁手上,对方都不放心,于是他们就贸然出手了,不成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是龙叔暂时清醒以后才知道的。此时的龙叔正在急救室接受抢救,外面的人还在焦急等待。
不过这次没那么幸运,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出来了,满脸的泄气。
“怎么样了,医生?”肖伟焦急地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毕竟老人年纪大了,受的刺激也太大了,恐怕挺不过去这个坎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不,不,医生,您一定要救救他,花多少钱我们不在乎!”
“不是钱的问题,七十多岁的人了,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这段时间不是挺稳定吗?”何壮问。
“一定是受了更大的刺激。”
“刺激?不能吧,我们找到了师父的传家宝,他应该高兴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只能等他本人醒过来才能知道。”
“你是说他还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