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石头，要说表象，算不上好。看样子像是蒙麻老场区的，只不过样子长得太难看了一点，灰黑色的外壳或许是开采时间太长了，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说方不方，说圆不圆，也算不得奇石的样子。蟒带没有，松花有一些，早已看不出来了。

“老板，这一块？”龙叔问道。

“这一块，您老要的话，给100万块钱吧！”

“太离谱了吧？”在场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龙叔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这一块，说实话，不知多少人看过了，都出不到价。我也说不上来它的好处，只是父亲生前十分看好，舍不得出手，因此才留到现在。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采出来的，反正在我们家都几十年了，翻来覆去不知被看了多少遍，就是卖不出去。除了可以肯定是老场口，别的我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

龙叔点点头，这人说的确实是实话，这种赌石出绿的可能性极大，但赌性大，很多人不愿意冒这个险。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低价转让？”

“也不差那几个钱，父亲留下的，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货卖有缘人。卖不掉，我就一直留着，也不占多大地方。”

在听老板介绍，讨价还价的当口，龙叔又仔仔细细将这块石头查看了一遍。办完托运回来的肖伟看到龙叔有意购买，就和何壮一起上前研究起来。大约二十分钟，三人相互使了一下眼色，决定拿下来。龙叔没有打算要，如果赌涨，他准备转让给孙建辉，人家够意思，咱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但龙叔知道，这样的料子风险极大，这种料的皮壳太厚，没有任何露出玉肉的地方，是典型的全赌料。重量虽然有三四十公斤，因为形状极不规则，取料比较麻烦。不过，做一套首饰，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龙叔打算自己买下，切开后种水好再转让。人家毕竟是大老板，普通的料子当让不能打发。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如果真出100万，这个风险确实大了一些，即便开出好料，加上加工的成本，恐怕也是不合算的，除非开出极品帝王绿。

“老板，既然货卖有缘人，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块，算不算有缘人？”

“您老好眼力，也和石头有缘，您开个价吧！”看阵势，这块石头真有卖出的可能，老板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倒不是几个钱的问题，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父亲一直看好，却又几十年卖不出去的石头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60万！”龙叔报价不低，不过显然低于老板的预期。

“那不行，您这一下就砍去了快一半，这……”

“那你说个最低价吧！”

“88万！生意人，图个发。”

“68万，怎么样？”

“最低80万，您老不用再往下讲了，我不能再让了！”

“76万！”

“80万，一分都不能少了，希望您能理解。再降价，就不是你我眼光的问题了，这样下去我都怀疑老父亲的眼光了。”

“那好吧，80万成交。”故事有多少可信度，龙叔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这中间的道理是对的。如果故事是真的，这里头就有了感情的问题，一提到爱玉的情结，价格似乎就退居其次了。

接下来就是枯燥乏味，但有充满惊心刺激的解石过程了。为了尽可能不伤玉料，龙叔还是选择了边角地带，和明显凸出的地方。因为孙建辉夫妇是要做首饰而不是雕摆件，显然这些边角是没什么太大用途的。

不过，这样几刀下去，基本没有什么作用，露出来的都是灰里吧唧的石头，几乎看不见玉肉，显然石皮比预想的厚了一些。看来只能选择一刀切开了，虽然不免造成一些浪费，倒也一刀见分晓。当然，有经验的人一般不会拦腰从中间切开，他们还是会凭经验估计会出绿的地方，然后沿着边缘切下，龙叔便是这么做的。

很快，龙叔画好了线，解石工人也调好了锯片，正要按下按钮。

“等等！”何壮突然说了一声。

只见他拉着龙叔来到解石机前，指着龙叔划线的位置，在龙叔的耳旁说了点什么，龙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们重新画了线，指导解石工调整了锯片，在众人的疑惑中按下了按钮。

大约二十来分钟，石头被锯下了一小块，解石工洒了点水上去，的确出现了玉肉。因为从表面看，横截面出现了明显的分层，里面一小块的确是透明的玉肉，种水都不错，只可惜无色，而且肉少得可怜。不过，这说的可是切下来的一小块。再看剩下的大块，水一撒上去就可以看到透明的部分，而且还隐约带着绿色，典型的冰种飘绿花，甚至个别地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玻璃种了。毫不客气的说，这样的料子，一旦做成成品，很多商家都会拿它当玻璃种来出售，那也不完全算是欺骗顾客。这么说吧，这是介于玻璃种和冰种之间的料子，或者说玉料的大部分是上好的冰种，局部接近玻璃种。虽然大部分地方是石头或者斑斑驳驳不好取料的玉肉，但整个估算下来，两三公斤净料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龙叔拿出2000块钱，塞给了解石师傅，一是讨个彩头，另外还想麻烦师傅把玉料完全解开。有了切开的一面，解石师傅做这些事情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不到半个小时，一块三公斤多种的净料就被完完整整剥离了出来。水一撒上去，透的清澈，透的诱人，丝丝的绿意虽然不够浓艳，倒是别有一番韵致。围观的人大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老板更是悔的肠子都快青了。这叫什么事情，放在家里几十年的东西，愣是让别人捡了漏。这样的料子，别说80万，180万、甚至280万出手都没有任何问题。要是做成品，价格更是离谱，中间的绿花如果恰好可以出镯子，那将是……

果然，围观的人有点沉不住气了，有人已经开始叫价了。

“先生，您愿意转让吗？我出150万！”

“150万，哼，我出200万！”有人不甘示弱。

“3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