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因为咱这一辈的恩恩怨怨,你就打算让倩莲和强子永不见面?”
“不光是这个,邻村的又来提亲了,咱这几年没少借人家钱……”
龙叔太理解了,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人穷志不短不假,但面对一个病人,你该怎么办?答应人家,会毁了倩莲的一生;不答应,欠人家人情可不是金钱可以还的。人家在危难的时候帮你了一把,图的不是金钱的回报,人家也不缺那几个钱,人家喜欢的是倩莲。这就叫,剪不断,理还乱,许多愁,别是滋味在心头。
“师兄,跟我们回去吧。嫂子的气色我看了,是差了点,但应该不是大问题,可能是积得太久了。回城里,各方面条件都好一些。”
“几十年了,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把年纪了,再回去反而会不习惯。”
“这我能理解,不过,不习惯是暂时的,你原本就是那里的人,A市才是你的家。”
“物是人非,回去会伤感的。阿香已经作古,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兄弟,我已经无憾了。”
“那嫂子和倩莲呢?嫂子的病在这里,缺医少药的,简直是耗时间。回去的话,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再说倩莲,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可以熬出头?你看村子里的那些有钱的,哪个不是在外面挣得?”
说道妻子、女儿,何壮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是他的心病,也是他的软肋,龙叔这段话可是说道点子上了。看着何壮低头沉思的样子,龙叔知道他动心了,为了最心爱的人,尤其是在生命的面前,他是不能不低头的。当然,走出这一步很难,几十年的生活一下子就将天翻地覆,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那的确是需要勇气的。
“还有翡翠,师兄,咱们可都是为翡翠而生的,你真的可以放弃?”
是的,他们是为翡翠而生的。龙家几代都和翡翠有着剪不断的情缘,他们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也是因为翡翠,他认识了何壮、强子、肖伟、韩坤、倩莲,他们的相识有父辈的原因,有情感的原因。但如果找一个共同点的话,这群人,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翡翠。他们都爱翡翠,翡翠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因此,龙叔的这句话,又一次强烈地刺激到了何壮,他的眼角流出了热泪。他当年忍痛割舍的岂是只有阿香,那令他痴迷的翡翠,他何时真的想放弃?
亲情和翡翠这两记重磅炸弹彻底摧毁了何壮的心理防线,他不得不彻底投降了。于是,留龙叔和强子在山里玩了几天,山珍野味尝了个遍。一行四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坐车进城了。这么简单?他们那个贫寒之家,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除了留作纪念。
当何壮看到“盛世翠缘”的招牌时,他又流泪了,这是多少年的夙愿啊,今天开始慢慢变成现实了。但是,也正像他担忧的,一时半会他还真适应不了现在的形势了。不过,一回到老屋,何壮立刻就两眼放光,继而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回来了,又回到这个小作坊,熟悉的院、熟悉的屋、熟悉的树,仿佛就是昨天,一晃却是四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四十年,两个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寿星了。而他,居然一别四十年!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还能够回来,而且回来后一切都没变,就像他刚走时的样子。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不变的只是房子和陈设。师父、师娘、阿香都已不在,自己和龙叔也白发苍苍。就连这老屋,看到不远处拔地而起的楼房,他心里不免一阵阵的担忧,这一切可能很快就会变成回忆。而自己,还能在世间停留多久?他庆幸自己没有固执下去,一旦再固执几年,妻子的病、女儿的幸福,还有自己热爱的翡翠,都会随着固执随风而去。
何壮坚持自己和妻子住在老屋,龙叔也不再勉强,他很快安排让嫂子去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问题倒是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大毛病,显然是日积月累成了今天的局面。查出了问题,一切就都好办了,医生建议中医调理,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关键不在这里,长期生病的人,最怕的是精神的萎靡不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可是包治百病的良药。看着女儿有了好的归宿,丈夫又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的精神就渐渐好起来了。加上药物的治疗,倩莲妈妈,渐渐地可以下地,甚至可以做家务了,这是后话。
强子这一次可是不会再让倩莲跑掉了,离别的痛苦太刻骨铭心了。因此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愣是来了一会“野蛮”的举动,他将生米做成了熟饭。
这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壮了壮胆,趁着倩莲不备,上前一把抱住。倩莲没想太多,也就没有拒绝。没想到,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当强子进入的时候,倩莲感到了一点疼,很快就被激情吞没了,他俩紧紧地抱在一起,再也不愿分开……
“强哥,你刚才弄疼我了。”激情过后,倩莲依偎在强子的怀里娇嗔道。
“我不能再让你跑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去,想得美,我爸妈还没答应……”
“不管,反正你是跑不了了!”
“坏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