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静静过了二十来天,强子的小插曲已经不怎么被人谈起了,一切也就开始正常了。岂料,这何倩莲竟又玩起了失踪。
事情是这样的,何倩莲和家里取得了联系,家里也比较放心。但是,毕竟女儿第一次外出,难免一些思念,更何况重办身份证还必须回家才行。因此,倩莲回去的时候,大家是知道的。强子送她上车,一直目送汽车远去,还恋恋不舍。车上,倩莲更是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他们说好的,回去给家里点钱,让母亲好好养病,她去办完身份证就回。当然,新证可能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她打算让在镇上工作的表姐帮着寄到A市。因此,也就三五天,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事情。
开始的几天,强子是在思念中度过的,虽然难熬,但还不算担心。从第五天开始,他就有点忐忑不安了。赵琳琳一开始还和他打趣,说他们一日不见,怎么怎么的。可渐渐地,她也觉出不对来了,就开始慢慢劝解。或许什么事情耽误了,也许倩莲想多照顾几天生病的母亲。强子在心里开始安慰自己,不过也在不停地埋怨,早知道让她带个手机回去。他哪里知道,那几年,即便有了手机,在她家那里也没有信号。走之前和家里联系,实际上是靠表姐传话的,而且好像也不是手机,是单位的座机,他还忘了问号码,也不知道她表姐叫什么名字。尝试着打她原来拨过的号,因为无名无姓,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倒是惹得值班员高度警惕,一声声问:“你是干什么的?”
耐着心再等等吧,整整一个月,杳无音信。强子开始渐渐冷静下来了,或许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可也不对呀,要是骗子的话,那还不得好好骗上一笔钱再走?人家可是除了路费,一分钱都不要多拿的人,那钱是强子硬塞给人家的,哪里有这样的骗子?
迷迷糊糊地,强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农村。隔着栅栏,他看到了倩莲正在院里洗衣服,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边抽着烟。“倩莲……”,他大声吆喝。
“谁呀?”
“汪……”又是一阵犬吠。
“是我,强子!”
“******,你是干什么的,敢找我媳妇?”男子勃然大怒。
“你******,我是……”话没说完,就挨了一闷棍。
“啊……”
醒了,南柯一梦,这个梦却让他已经渐渐平静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决定了,他要去寻找,龙叔和肖伟自然支持。不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倩莲的家住在那里。倒是问过,不过当时是聊天,没问那么清楚。只记得是临河县的一个村子,村子的名字记不得了,好像有一个“店”,什么点来着,实在想不起来。而且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字,因为当时只是说说,他们不熟悉那里,也没多问。现在麻烦了,临河县人口并不多,只有二十多万的样子,面积却大的出奇,南北长有100多公里,因为是山区,所以地广人稀。强子找来了地图,却发现省级的地图只精确到乡镇一级,根本找不到村。又拿来了A市的政区图,这里倒是有村,但是对行政区划了解的人都知道,村也有不同等级。地图上可以看到的,一般指行政村,较大的行政村还有下属的自然村。即便是自然村,在山区,也往往分成几个居住点。因此,翻来覆去,师徒几个都未能在临河县找到那个什么“店”的,哪怕读音有点像的,也没有找到。
忽然强子想起了那个电话,经查实,确实是临河县的,河间乡。再次打过去,人家显然生气了,这是一个小企业传达室,好歹一百来个员工,难怪接电话的会生气,你又说不上名字,人家哪里知道何倩莲的表妹?
既然找到了乡,一个乡应该没有多大地方,到了那里再找村子。一旦找到了村子,还愁找不到人?强子决定到临河去一趟,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龙叔要陪他一块去,一是强子很少外出办事,他不放心;二是,一个大男人到处找一个未婚姑娘,可是好说不好听,他一个老头子倒可以掩饰一下。肖伟原本也打算去的,无奈店里走不开,只得作罢。
汽车开出了市区,一开始还好,又是国道又是省道的,路况还算不错,车子走的也平稳。龙叔开始闭眼休息,强子则一直看着窗外,他的心里十分忐忑。想见倩莲,可是见了她怎么说?还有她的父母,他们能够同意吗?倩莲还能和他一起回A市吗……
两个小时以后,汽车开始进入了不算太宽,还算平坦的县乡公路。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总算进了站。下车后,他们马不停蹄,又转上了开往河间的中巴车。这时,他们才感受到什么叫做落后,老式的瓦房和低矮的平房相间,偶尔出现一座二层小楼,绝对是鹤立鸡群的感觉。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在这个叫做河间的地方下了车。站在荒凉的小镇上四下张望,强子一脸的茫然。这上哪里问去?龙叔倒是沉静一些,利用吃饭的间隙,就和小饭馆的老板聊了起来。虽然没有直接的信息,他还是知道了,镇子周边的几个村子,没有叫什么店的,看来何倩莲的家离乡政府所在地还有一段距离。龙叔忽然想起一个主意,去派出所,倩莲不是刚刚来补办过身份证吗?即便没有,只要他的户口在河间乡,那就一定可以查得到。
匆匆吃过午饭,结了账,才12块钱,还真便宜。告别了饭馆老板,他们就直接来到了派出所,并找到了户籍室。不过,说明了来意之后,他们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您二位是干什么的?”户籍警问道。
“我们是她的远房亲戚,我是他表叔,这是他表哥。”龙叔撒了谎。
“有介绍信吗?”
“没有。”
“那对不起,不是公务,我们是不能提供居民信息的。”她讲的是实情。
“可……”强子还想说什么,被龙叔拉住了。
“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龙叔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