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你是忘了吗？”

职嘉看着眼前的德慎，她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柳眉樱唇，杏眼桃腮。她也还是十年前的个性，每当职嘉要放弃的时候，她就会出现，给职嘉新的希望。

“我...”

德慎看着职嘉，满眼的都是期待，但是期待的背后，是自信。德慎知道，或者说，德慎坚信，自己在职嘉的心中，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也是不可代替的。德慎是矜持，但她也是同样的自信。后宫乃是女儿中佼佼者的战场，德慎从未输过任何一场战斗，且无论是皇室公主，还是世家闺秀，德慎从未放在眼里。至于窈章，那个商户女，在德慎心中，那只是职嘉为了让自己生气的筹码玩物。

“我没忘。”职嘉本回避了德慎的眼光，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自己熟悉不过的脸孔，轻轻说道：“也忘不了。”

德慎微笑，走上前去。是！我是后悔了！嫁入东宫，原是我的梦想！只有嫁入东宫，我才有可能成为太子妃，才能在陛下百年后母仪天下。到时候，她汝鄢德慎就是大明史上最年轻的皇后。可沈巽嘉真的太愚蠢，醇夫人又出了这样的事，德慎太清楚了，靠着沈巽嘉，自己根本不能做皇后，到头来，可能还会被他拖累。

窈章冷冷地看着汝鄢德慎，没有出声。职嘉背着窈章，窈章看不到职嘉的表情。德慎眼光滟潋，深情地看着职嘉，德慎拉起职嘉的手。职嘉本能性的弹开，德慎小声说道：“再抱抱我好不好...”

职嘉仿佛被电击一般，思绪回到了十年前，落水的德慎拉着职嘉的袖子小声说着要抱抱。职嘉看着德慎，茶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还未等职嘉反应过来，德慎一下子扑倒职嘉怀中，闻着曾经熟悉的味道。

“扑通！”

窈章的脚踢到了食盒，食盒落到了小池塘中。天上还下着蒙蒙的小雨，小池塘水面被雨丝刺下的一圈圈涟漪被偌大的食盒砸破，形成了粗大的水纹。职嘉回头，看见了窈章冷冷的眼神。又是那个眼神，误会自己包庇汝鄢氏姐妹时，窈章也是这个眼神。窈章见职嘉看见了自己，转身离开了。这就是为什么诗人们歌颂这种感情，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窈章知道职嘉忘不了德慎，但窈章心里明白，职嘉的忘不了的是是曾经的回忆，这回忆伴随着职嘉的成长轨迹。这段回忆，在职嘉心中，就是职嘉童年的回忆。就像月诗回忆里的颜倾漪，窈章回忆里的虢琇莹，没有权利剥夺，就陪着他一起守护和保留美好。但窈章伤心的是，职嘉依然对汝鄢德贞有求必应，依然还会把小时候的情绪带回现在。窈章受够了虢绻这样的父亲，不想再进入一段这样的关系中。二叔母与二叔、月诗与颜倾漪都可以一生一代一双人，窈章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窈章跑出了凤凰台，不知前方的跑走了。

“你知道她在！”职嘉一把推开德慎，转身要去追窈章。德慎一把拉住职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

职嘉狠狠地甩开德慎的手，看着德慎：“娘娘！您请自重！”

“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了？”

德慎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职嘉顿住了脚步。德慎心下微笑，毕竟是职嘉，善良真诚，对于德慎，也就是自己，他割舍不下！

“与你无关！”

职嘉说完，脚尖一点，飞出了凤凰台高高的墙垣，留下了一脸慌乱的德慎。

德慎...从你当着窈章，当着我开始耍心眼，算计的那一刻开始，你在我心里最后美好的样子都没有了。这么多年来，我包容你的野心，包容你的背叛冷落，不是我不在乎，也不是我不痛，你把我对你好，已经消耗殆尽了。德慎，你再也不是我心里的慎儿，你只是东宫的太子侧妃，汝鄢家的二小姐，汝鄢，德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