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人挂念。”窈章福身，始终低着头。

见窈章始终谦卑有礼的样子，汝鄢德贞渐渐没了笑容。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要你这个样子来应付我。窈章低头，瞥见了德贞侧腰上松松系着的粉色琉璃牌。如今德贞腰身粗胖，根本无法栓系腰带，但德贞依旧宁愿它不雅观地垂在侧腰。这么多年的执念，德贞到底是放不下。

“哟！这不是贞姐姐和虢司制嘛，怎么，在风口上聊天说话啊！”

二人还在沉默中，听有人叫自己，双双回头。华贵人新妆绰约，仍然是一身菊花绣裙。上次在醉黄园的赏菊大会，月诗的瑶台玉凤绣裙出尽了风头，一时间，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求做一身绣有瑶台玉凤的绣裙。但毕竟月诗穿的，是宸衷的手笔，璩珮这身，在内行人看来，比东施效颦还不如。

“华贵人。”窈章福身，“两位贵人慢聊，奴婢告退。”

德贞点点头，窈章退出亭子，转身离开了。

璩珮看着窈章离开的背影，冷笑，贱婢就是贱婢，进了宫，换了宫装，那也还是贱婢！

“华妹妹，有什么事吗？”德贞微微笑着，看着璩珮。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姐姐过得怎样。妹妹心善，就算知道宫里是个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处所，但妹妹也该是想来看看姐姐，接济接济姐姐！”璩珮抚了抚头发，轻笑道。

德贞浅笑，璩珮的水平还不够与她汝鄢德贞叫板。德贞虽说改了性情，但聪慧依旧。璩珮这样小孩子般互骂“蠢猪”般的挑衅方式，竟让德贞笑了起来。

“姐姐这也得五个月了吧！”说着，璩珮上前一步，作势要摸德贞的肚子。芳华警惕，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德贞拉住芳华，浅笑道:“其实华妹妹还大姐姐两岁，不过是比姐姐晚些时候伴驾而已。”

德贞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日姐姐去凤凰台请安，问候皇后娘娘，正巧皇后娘娘在翻阅入秋来的彤史，看到陛下入秋来有三成时间都留宿在妹妹处，其余时间，不是宿在长生殿，就是在姐姐这儿。当时还说得我怪不好意思，不过，皇后娘娘说，姐姐肚子里有皇儿，陛下来陪陪皇儿，也是应该的。”

璩珮看着德贞隆起的腹部，冷冷地看着德贞，“姐姐还真是好肚子，承欢不足一月就能身怀龙裔，就像小时候妹妹家中豢养的小母狗，常年累月都大着个肚子。”

“是啊！还是妹妹身娇肉贵，这个月来汤药不断，也没见个动静。”德贞冷笑，轻松回道。

“你！”璩珮尖声，“你是觉得我给陛下生不了孩子吗？”

“姐姐可不敢！”德贞轻轻走下亭子，“这里风大，姐姐先回了。陛下下了早朝还要来用膳，先行告退。”

“你给我站住！”

璩珮跺脚，耍着以往的小姐脾气。德贞脚步顿了顿，回眸一笑，轻轻走开了！

一个父亲都没在朝为官的女子都敢如此藐视我！算什么东西！汝鄢德贞，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