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域的世界有好多难以理解的地方。
它的沙尘一直处于悬浮状态,如海浪一般,漫至于膝盖处,让人小腿以下部分时而掩藏,时而显现。
风吹得毫无方向感,像是活过来的没有父母教导的孩子,肆意妄为,无忧无患的。
远处有嶙峋的石,有粗壮尘的树。
这些能理解的物件,让我对这里不是非常担忧。
但远处的黑河就古怪了。
它像是一锅久久煮沸、黑烂焦糊的粥,在沙尘包围的地方悠然地冒着泡。
我不知道它是炙热还是冷冽,因为但凡有风从它处撩过来,温度都是时而炙热,时而寒冷。
远处的天空灰蒙蒙,这种颜色我见过,在梅曈幻世,走过它的悬桥之后才能看见的,一块铅板遮罩在空中,永远没有黑夜白昼的交换。
佘依旭点点头,她走得有点恍然。
我们都没有受伤,只是初初来到这个地方,内心的担忧是无法掩饰的。
“你说玉儿……玉奴怎么了?她死了吗?”佘依旭问。
我回头看看黑河。
黑河蔓延开,已成了一片海。
原来看似平着走过来的沙漠之路,竟然是渐渐地往上走。
走到岩石,我们的动静似乎有点大,惊着远处的枯树。
枯树一晃悠,扑棱棱地就三开了枝叶。
原来,天空中看见的黑鸟,正大群大群的栖息在枯树上,此时被我们一惊,全然飞离只剩下干瘦的枯枝耷拉在原处。
“要怎么办?没有吃食,没有水,我们难道要死在这儿?”佘依旭说。
死,应该是不会,因为至少我知道,有人先前从沙域逃回过苗域来,如若沙域这么容易就将人置于死地,也难有人有办法逃回苗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