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始终不够了解刘海,他并不知道刘海最怕的是什么,不是杀人,不是死亡,而是孤独。
刘海问过老奶奶何为自由,奶奶说自由在心里。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问什么是幸福?
现在,刘海已经找到了答案。
幸福是夜晚被窝里的温暖,幸福是家人的齐齐整整。
午饭时间,一家七口人围坐在一起。
老爷子和他的心肝宝贝坐上首,小喜儿恹恹的没有精神,手臂还在疼,有爷爷亲自喂她吃饭,才不情不愿的吃上两口。
吃饭这种事情真无趣,饭前还得洗手、洗脸,烦死个人,而且桌上的饭菜都太油腻了,小喜儿觉得有那些甜甜的糕点就够了。
大坏蛋二叔最能吃了,一个人要吃一只鸡,喜儿抢了一只鸡腿,呸!好难吃,全是药味。
还是姐姐聪明,吃饭都是一粒一粒送入嘴里,姐姐一定想留着肚子,偷偷的吃桂花糕,一会儿得去姐姐屋里找找。
小喜儿将桌上的人挨个瞧了一遍,真是无趣啊!小喜儿拿起一根筷子使劲的咬了一口,牙印比上次深多了,我变厉害了,以后还得多练练。
爷爷终于不给自己碗里夹肉了,爷爷擦嘴了。爷爷马上会喝一口酒,然后就会教训人了。
果然,小喜儿没有猜错,她竖了小耳朵仔细听着,看看今天会轮到谁倒楣。
可惜,爷爷今天没有骂人,爷爷让妈妈以后都不用斋戒了,斋戒是什么意思?
问过了大坏蛋,才知道斋戒就是不能吃肉啊。
小喜儿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妈妈只吃青菜的呀。
小喜儿仔细的瞧了瞧,妈妈面前真的只有一碟青菜。好奇之下,也夹了一根青菜尝了尝,可是也不怎么好吃啊?
小喜儿又听了几嘴。哦,原来是妈妈犯了错,被爷爷惩罚呢。原来妈妈喜欢吃醋,爷爷说女人可以吃醋,但不能没有容人之量。
小喜儿听不太懂,小脑瓜左看看,右看看。
咦,婶娘为什么感觉很害怕的样子,低着头脸都白了,她是不是也偷醋吃了,我要不要告诉爷爷?算了,先记着吧。
怎么大家都怪怪的,爸爸笑得很开心,姐姐的脸好红啊,妈妈怎么哭了。小喜儿心里也酸酸的,但她没有哭,小喜儿最勇敢了。
小喜儿转了一圈,来到妈妈身边,掏出一块藏起来的杏仁酥递给了妈妈,“妈妈别哭了,给你,杏仁酥比醋好吃。”
刘杨氏凄苦中带着欣慰,最不亲的女儿变成了最贴心的一个,她轻轻的咬了一口杏仁酥,甜甜的,咸咸的。
刘杨氏将喜儿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她知道错了,这一刻她做出了选择,女人不应该要求太多,有家有孩子就够了。
每个家庭都或多或少有着矛盾,或大或小,只有相互体谅包容才能过得幸福。
刘海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妻子并不了解真相,误会了老爷子,才会显得如此害怕。
嫂子的事一言难尽,关系到刘家的子嗣,得找时间给顾雁青解释清楚,以免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老爷子在这个时候选择原谅,老爹的想法刘海能够摸到一些,所以今晚的任务决不能失败,最好能将虎丘山三个当家人一起干掉,那就万无一失了。
……
……
午时一刻,二百精锐士兵席地而坐,密林湿气颇重,这些士兵若无其事的擦试着随身兵刃,或是调试弩弓,少有人交谈。
他们是南燕国的士兵,是百战精锐,只有血与火能让他们动容。他们跋山涉水,自滇边入川,到得此地驻扎了十余日,尚未有出战的机会。
卧牛岗一战,他们只是远远的放了几轮弩箭,冲杀的都是那些蛮兵。中原人真是不堪一击,声震天南的天下镖局也不过如此,连那些下贱的蛮兵都打不过。
所谓蛮兵,乃是由南燕国土著中凶狠好斗之人组成,其统帅是大将曹化淳。
此时,曹化淳正在简易的军帐内看着一张地图,地图囊括了整个江州府,其中标示为虎丘山的位置被打上了红色的叉。
曹化淳眉头微皱,地图上的红叉代表着战争,代表着死亡,他觉得不该把战士的生命浪费在这里。
曹化淳抬头,疑惑的看向手持红笔的高起潜,道:“二哥,这伙山贼冒犯了郡主确实该死,可在这种关键时期,我们不应该不人手浪费在这里啊。”
高起潜扬了扬手中的来信,说:“这可是方正化那个匹夫要求的,不可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