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想过多,他对剑仙的剑法还是有信心。心思一动,场上已是四把慈悲剑,莫萱手上两把,地上插着两把。
沈非也不管她几把剑,弯弓搭弦便向她射去。
莫萱手持两剑,舞者剑花,将沈非射来的箭纷纷挡下。
分开罗裙露出洁白的小腿,脚尖一挑地上插着的两剑,两剑旋转着飞向沈非。
沈非见两剑已至面前,分弓为刀,一刀斜挑将一把剑挡了回去,接着又是一个转身,将另一把剑也是弹了回去。
他刚挡下两剑,却见莫萱已持着另外两把剑与他贴身缠斗。
沈非以双刀斗她双剑,本是可以抵挡,奈何另外两把慈悲剑插在地上,时不时会被莫萱挑起攻向他。
他双刀难敌四剑渐渐不支已露败相,寻了空隙向后跳了两步,收了神物之精,抱拳说道:“剑仙剑法卓绝,沈某甘拜下风,不必再比了。”
莫萱也将慈悲剑背于身后,说道:“沈少侠谦虚了,如若此为江湖决斗,就凭你这千变万化的神物之精,在下是绝非你的对手。”
沈非笑了笑,说道:“神物之精虽变化万千,但剑仙的剑法也随变而变,变化神奇。”
莫萱摇了摇头,一晃身变成男装,说道:“沈少侠,莫某人用剑多年,对天下神物也有所了解,莫某人便托个大对你说两句。”
沈非恭敬说道:“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莫轩面色郑重,说道:“天下神物众多,但江湖上的人公认的一件事便是,所有神物之中并无优劣之分,再厉害的神物也均会有另一神物与其相克。是以,天下并没有绝对第一的神物。但是,你这神物却是可能成为第一的神物,因为它没有定态,可以随对手而变。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勿要弃善从恶。”
沈非点了点头,说道:“沈某记下了。”
莫轩觉得刚才说话过于正经,眼神一变,说道:“不过,你要从恶我也没法子,我是打不过你,我也从不问江湖之事。”
沈非知道此人正经不了多久,本性便又露了出来,就当没听见他说话。
莫轩转身对奈良说道:“刚才我与他过招你可看清了?”
奈良在旁说道:“看清了,多谢前辈指点。”
莫轩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前辈,感觉便如四五十岁人一般。他教了奈良半月有余,奈良总是前辈前辈的,他也没有办法。
莫轩说道:“最后我使四剑敌他是想告诉你,你不要觉得你少了一臂便弱于他人。我双臂可使四剑,你单臂更可使两剑,甚至四剑。剑法始终是剑法,人的差别在其中倒不是多么重要。”
奈良颔首道:“受教了。”
他受剑仙传授左手剑,初时觉得他又男又女很是不习惯。但后来越是接触越觉得此人剑法高超,渐渐也不思索他是男是女了,而是全心学他剑法。
但梁子书却是不同。他时刻盯着莫轩,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没事找他茬,全是为了搞清楚这凤凰剑仙到底是男是女。对于此事,梁子书分外在意,此时他便靠在树后看着莫轩一举一动。
莫轩知道他在此,“哼”了一声向着他的方向说道:“怎么?你也要跟我比试比试?”
梁子书知道被发现,尴尬笑了笑,走到几人身前,说道:“您老剑法高超,沈非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不以卵击石了。”
莫轩又是“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这时不远处树下丫头说道:“你们几人比试完了便回去吃饭吧,阿生哥哥花姐姐已经备好饭菜了。”
莫轩眼睛一亮,问道:“你冯古哥哥可在?”
丫头想了想,说道:“在呢。”
莫轩快步往回走,说道:“那我们快回去吧,我要跟他好好喝两杯,上次比酒我输他一坛今日一定要赢回来。”
莫轩虽心高气傲脾气怪异,却异常好酒。冯古也好酒,初时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便相邀比酒定胜负,冯古以一坛的优势胜了他。
自此之后,无论是莫轩还是莫萱都对冯古和颜悦色刮目相看,誓言一定要胜过他。冯古见他喝酒豪爽与他也是脾气相投,两人竟成了莫逆之交,另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
丫头听他如此说,满脸嘲讽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冯哥哥家是开酒楼的,你跟他比酒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莫轩已走到她身边,一把牵起她,说道:“你不懂,比试当然要跟比自己强的比了。”
丫头挣了两下,说道:“我不要你牵我回去,我要莫姐姐。”
莫轩不耐烦地一晃身,变成了莫萱,牵着丫头,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丫头“嘿嘿”笑了两声,大步往回走。
余人看着如此剑仙,纷纷摇了摇头,抬步也是往回走。
忘川谷
鬼族,威名存于江湖数百年,皆因起内部规章严明各司所职。
族长之下分两位护法,便是左护法韩三乾和右护法范奇。
左护法韩三乾功夫虽不懂一二,但智谋深远交友广博,鬼族上下多倚仗于他。
右护法范奇虽行事糊涂,但鬼族功夫无人能敌,办事雷厉风行,在鬼族之中也颇有威望。
护法之下是九位长老,凡是族中大事皆由长老决断。之所以为九位,一方面取自至阳之数,另一方面九为单数,有事需要表决之时,必会有所结果,不会出现一半同意另一半不同意的情况。
长老之下又分三门,分别为固土门、为生门、刺情门。固土门负责族中防卫,常驻忘川谷。为生门负责族中物、食、行、止,主要担负给养之责。刺情门人数众多,散布江湖之上,探听各处消息或行埋伏行刺之事。各门均有一门长,小事自行决断,大事听从长老之言。
九位长老分管三门,即三人统领一门,遇到不决之事先三人表决,如觉事不可断便报于九位长老裁决。
另外,两位护法也各有一队人马,专供自己调遣。
鬼族上下律章严明,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是以族长在其中便作用不大,多决定事关存亡的重要之事,其余之事大多由九位长老和两位护法决断。
这日,在鬼族一长老宅邸之内,隐隐有数人谈话之声。
这座宅邸古朴素雅,屋舍虽历经岁月,但各处修葺整洁更添沧桑韵味。
此时在会客厅之内坐着四人,正端坐品茶。
周围香薰袅袅,其中一位鬓角带着白发,面容苍老之人开口说道:“公孙小友,多年不见,今日来此还有多多盘桓几日。”
对过一面貌黝黑左眼大右眼小,鼻上带痣的人说道:“我这几日四处云游,恰遇此地,想到几位朋友在此心中顿生想念,便过来看看,住得几日便去,不能久住,还望范长老见谅。”
此人便是阴阳阁弃徒公孙晏。
被称作范长老之人品了口茶,眼神飘远,说道:“话说公孙小友与我们也有十数年未见了,当年我们办事行至马鞍山多亏小友指条明路,否则我们哪会有今日。”
旁边两位年岁稍小的人听他如此说均是纷纷点头。
公孙晏摇头一笑,说道:“几位身具福缘,我也只是顺天而为罢了,各位不必挂怀。”
范长老旁边一位粗眉大眼面容刚毅的人开口说道:“公孙先生客气了,当初我们在马鞍山已至绝路,可以说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多亏你让我们在一山洞中藏了三日才得以逃过一难。否则我们不仅会被仇家暗算,还定然找不到前族长吩咐找的……”
说到一半旁边一位眯着眼容貌祥和的老者脚下轻踢了他两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说的话。
粗眉大眼的长老也自知失言,尴尬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公孙晏接过话头说道:“周长老勿要多言,我本是一江湖术人,不问江湖之事,只问天机如何。今日前来只想与各位老友品品茶聊聊闲事。”
眯着眼容貌祥和之人,眼睛微睁,慢慢说道:“公孙先生德行我们是敬佩的很,本该多留先生几日,只是如今我们族长是沈非沈少侠,他得阴阳阁邹玄所托平定这神物之乱,是以他同阴阳阁关系亲密非常。老夫也有所耳闻,阁下早年出身于阴阳阁之中,后来因为些事,被阴阳阁赶……请了出来,现在容留先生在此怕是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