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张大了嘴巴满脸惊奇,觉得这故事太过匪夷所思。
韩先生继续道:“后来鬼男子功法大为精进,已经达到了逆天而为的程度。腐烂的肉体竟然慢慢复原,白天之时已与常人无异,也不用带面罩了,只是晚上又会变回鬼男子的形貌。”
“那女子也一直不离不弃陪着他,后来两人育了一子,男子便要将他的功法传给妻儿。然而他妻子却坚决不修习,她说人生百年均是定数,你逆天而为便得长生,我愿再入轮回为你多攒福报。后来她死之后鬼男子也自费神功,与她同入轮回以求再续前缘。”
说到这里,沈非看着韩先生问道:“阁下可是鬼族之人?”
韩先生脸上终于有所波动露出惊讶神情,道:“你竟然知道鬼族,看来四宫主说的不错,沈公子确实是见识不凡。”
苏念则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沈非问道:“什么是鬼族?”
沈非说道:“我师父同我说过世上有一族名叫鬼族,相传是一人一鬼结合的后代。鬼族中人白日与常人无异,一到夜晚或无光之时便可化作四处漂浮的厉鬼,很是厉害。便是因此鬼族之人对于打探消息和暗中杀人可以说天下无二,是最为适合人选。但他们也有弱点,便是只能夜晚行动,白日就与常人无异了。”
韩先生说道:“如果我是四位宫主,即使不要神物也要杀了沈公子,否则树此强敌日后难安呐。”
沈非知他在夸奖,谦虚一笑摇了摇头。
韩先生接着道:“鬼族功法在无光时化作鬼态确实有些能耐,但是在有光时就无法使用。而且鬼族人专修鬼道不好习武,所以百年以来鬼族人在江湖上名气不大,仅仅擅长暗杀之人可能略有耳闻。”
苏念兴奋道:“那你是不是也很厉害,不如咱们灭了灯火,你变个鬼态给我们见识见识?”
说着站起身来便欲吹灯。
韩先生摆手道:“说来惭愧,在下是鬼族中唯一不会鬼道之人。”
沈非不免愕然,心想这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竟然不会鬼族人人皆会的鬼道。
韩先生看出他的疑惑,道:“在下年轻时不好练功,只好四处游历结识朋友,鬼道一术便就荒废了。不瞒二位,我的功夫恐怕连这位苏姑娘还有所不如。”
沈非问道:“敢问韩先生在鬼族中居于何位?”
韩先生答道:“在下鬼族左护法。”
沈非心中一惊,心道此人功夫平平竟然位居左护法,看来才智定是不凡。
鬼族共有一位族主、两大护法、三大门主和九位长老,左护法尤高于右护法是鬼族第二位之人。
沈非问道:“韩先生既然是鬼族左护法,却为何替望月宫效力?”
韩先生叹气道:“此事实属无奈,只因我们曾与望月宫一战,结果以我们惨败收场,连老族长也被宫主所杀。她们怕我们报复囚禁了我们少族长,逼迫我们为她们卖力。我在此间效力也是为了暗地找机会救少族长,四位宫主表面尊我为韩先生,实际上处处提防于我,是以数年来一直未找到机会。”
沈非问道:“韩先生可是要我救你们少族长?”
韩先生说道:“不错,天下只有你一人可以救她。”
沈非心头疑惑,问道:“何以非在下不可?”
韩先生道:“望月宫人多势众,四位宫主五蕴琵琶又着实了得,不可强攻只能智取。只是我家这位少族长鬼道虽精,却丝毫不懂其他功夫,在有光处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而这四位宫主不知在哪寻到一个长明珠,这长明珠甚是神奇,不仅十分明亮还无法用东西遮挡。她们将此珠放于少族长关押之处,令我家少主无法变作鬼态,又用陨铁炼成的铁链锁住少主,如此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她带离望月宫了。”
沈非这时才知道他们少族长竟是一女子,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可以救她。
韩先生道:“沈公子身上有一物乃是至暗之物,可以盖住长明珠光芒,只要盖住一瞬,我家少主化作鬼态就再也无人可以困住她了。”
沈非捋了一遍身上物件,除了衣服银两也没什么东西,便问道:“何物?”
韩先生道:“那便是令堂放在你身上的神物之精!”
沈非心中惊讶,道:“我父亲确实打算用熔炼神物留下的神物之精铸一兵刃,只是将成之时被仇人所杀,神物之精也下落不明,韩先生怎说在我身上?”
韩先生面带浅笑道:“我们鬼族不仅消息灵通,还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你一进望月宫大殿我就知道神物之精在你身上。”
沈非奇道:“那神物之精在哪里?”
韩先生看了看沈非脚下,道:“在你的影子里!”
苏念听得出奇,道:“影子里怎么能放东西?”
韩先生道:“别人不可以,破刃宗宗主却可以。”
他转头看向沈非,道:“破刃宗钻研神物多年,你父亲一心想将神物之精放于兵刃之中,但他发现神物之精乃是至纯至暗之物,只可放于暗处,后来被人追杀时情急之下便放在了你的影子里了。你师父没教过你内功,所以你无法感知它的存在。”
沈非心想神物之精什么样谁也不了解,况且这物已失踪多年,如果被他人得到应该会有所耳闻,最有可能还是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不理解师父为什么不教自己内功,否则也不至于感知不到影中之物。
韩先生猜到他心中所想,道:“你可是在疑惑为何你师父不教你内功?”
沈非心想此人确实好揣摩人意,道:“正是。”
韩先生解释道:“因为邹玄早年不让你师父教你,至于为什么不让,又为什么上官临风会给你指这条路,因为你要在此修习鬼道内功。”
沈非感叹道:“凡事均在邹老的计划之中,邹老真是一位神人。”
韩先生脸上难得露出仰慕之情,但紧接着神情一紧说道:“虽然邹老已算到,但事在人为凡事皆可变,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坏了邹老一番计议。”
沈非问道:“敢问韩先生如何知道如此详细?”
韩先生笑道:“刚才我说过,我年少时不好练功只好四处游历,自然也与大名鼎鼎的邹老相识了。虽然他一直在闭关,但我与他也见过数面,至于上官临风那就更熟悉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板,肃然道:“邹老让我告诉你,他虽然卜问天下二十年梳理因果,可是算来算去你均会无功而死。然而大衍之数五十仅知四十九存一变数,只要你事事小心,结果还是可以改变的。”
听闻此言沈非觉得肩头一沉,感觉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好在他心胸豁达不会为将来之事发愁,听完之后也就过去了。
苏念就更不会了,她正听得津津有味,想象着一个人夜晚变成鬼白天又变成人,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听到沈非将要修习鬼道功法觉得更好玩,现在就是有人要她走她也不会走了。
韩先生站起身来,说道:“我的话已说完,这本书上写的是鬼道修炼法门,我也不懂其中功法,只能靠你自己悟了。本来非鬼族人练不了鬼道,但你身负至纯至暗之物,与鬼族人身上鬼气同源便可练得。这几日还请二位在此多多忍耐,待沈公子功成之后,韩某便携鬼族人众杀将出去。”
说着递给沈非一本羊皮小册。
沈非接过揣于怀中,道:“先生放心,在下定可救得少族长。”
韩先生拍了拍他肩膀,道:“看你的了,沈公子若是真救了我家族长便是我鬼族恩人,韩某愿为公子马前执鞭。”
沈非连忙道:“韩先生客气了,沈某怎敢。”
韩先生望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
他一走就剩下沈非和苏念二人,牢房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沈非翻看羊皮书,只见书页泛黄字迹古朴,一个个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写满书上。
他虽未学过内功但还是略有所知,书中记载又十分详细,所以练习起来可以无师自通。
自此以后沈非除了吃饭睡觉一心练习鬼道功法。
他练功练得入迷可惨了苏念,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牢房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去处,不免百无聊赖。
她闲着无事就折着铺地稻草打发时间,沈非偶尔同她说上一两句话,她也高兴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