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之伤,看着吓人,其实没大事。步少爷可是伤得不轻,要不要去寻个郎中替步少爷治伤?”
步云龙摆手说道:“我这也是皮肉之伤,你可别叫我什么少爷,叫我名字就行。我其实是一个小奴隶,在国主府里……”
听了步云龙的身世,罗大树没有丝毫轻蔑,反而更是热情地说道:“那我以后就喊你云龙兄了,不过云龙兄也不能叫我罗少爷了,我姓罗,名大树,以后叫我大树就行。”
见罗大树没有丝毫介意自己的出身,步云龙心里既然温暖,又吃惊。现世对等级身份极为看重,他身为少爷却这般谦和,难道是客气?他当下说道:“这可使不得,你是真少爷,与我不一样的。”
“真少爷?”罗大树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少爷。家父是军帅不假,可我乃庶出,打小与家中小奴无异,倍受欺凌不说,连生身父亲也未见过几次。直到此番对战来攻的范军,家父擂台校武招兵,我连胜三十八个武壮,这才入了家父之眼。但他并没让我上战场,而是派出五十护卫,又重金聘请了八名武者,护送我逃出方国,延续罗家血脉和武功传承……”
听他之言,才知这罗大树一路从方国逃来,五百里路上,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五十护卫和八名武者,也仅仅剩了下葛氏父子二人。
知道了罗大树的身世,步云龙心中对他的一丝顾虑也荡然无存。他回去找回了挑子,又砍了些柴禾,将带来的兽肉架到了火上,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聊着。
他将一块烤肉递给了罗大树:“来多吃一点,养足了劲儿,明天也得赶路呢。”
“赶路?”罗大树看了看步云龙,说道:“原来兄弟还有事要办,今日之事,怕是耽搁了兄弟的行程了。”
步云龙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前几天偶然遇到一名受伤的大叔,他死前教了我几样武功,托我去见见他的儿子。也没有什么时间限制,早晚只须将死讯告诉他家人便是。”
罗大树听了,有些不解:“云龙兄功夫如此之强,难道没有师父,怎么还会跟路人学习武功?”
步云龙只能给自己编造一个子虚乌有的师父,否则这一身功夫总是说不清楚:“家师早年收我为徒之后,仅仅传了我一些吐纳之法,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连姓名也未曾留下。害得我连武功招式都练无可练,只能不惜一切机会向人请教了。不瞒兄弟,适才葛老前辈刚刚教给我了辨功之术。”
“云龙兄弟,你师父既然收你为徒,为何不将你奴隶之身赎出?”
步云龙道:“其实我与家师,仅有一面之缘。那日清晨,天还没亮,我在偷偷练箭。忽然天降一老,说我资质不俗,要传我一套上乘功夫,便绝不让我泄露一字。他传完功法,便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听到步云龙讲述了箭奴的经历,罗大树这才理解一个奴隶出身的人习武是多么不易。若没有那神秘的师父,步云龙恐怕还是一个寻常小奴吧。
罗大树想了想,说道:“我自幼除了习武,便喜读兵书武传,也略略从中得到一些见识,云龙兄若有所疑,不妨说出来,你我兄弟共同探讨。”
步云龙一听,高兴地说:“想不到大树兄弟文武双全,佩服佩服。眼下我正有几事不明,想向兄弟请教。”
罗大树点了点头,步云龙问道:“什么样的功力能施展传音入密,能传多远呢?”
罗大树想了想,说道:“据说要有一归之功方可习练此术,可在九尺之内传音。每增功力一境,传音距离可倍增。此术我虽知其要,但并未练过,不知对也不对。”
步云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要练此术还早着呢。他又问:“大树兄弟,我见你箭术极佳,不知平时使用何种兵器,可曾听说过剑芒?”
见他如饥似渴地问出这么多,罗大树微微一笑地说道:“我平时习武,以军中的长枪军箭为主,也时常习练拳剑刀斧。至于剑芒,听说家父也可施展出来,但我从未见过。”
步云龙道:“听说剑芒极为可怕,能杀人于无形。”
罗大树听了大为吃惊,茫然摇头道:“好象剑芒只是将内力附于剑身,确是极为锐利,斩无不断。但说杀人无形,我可闻所未闻。”
剑芒只是前世武侠书上所见,步云龙练过疾风剑法之后,对剑芒极为渴望,听罗大树如此一说,颇为失望。
少年人的疲乏来得快,两人说着说着,先后倒在火边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