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及身还差三尺,若以常理,根本伤不到他。可一种极为不妙的直觉,从步云龙心头升起。
步云龙脚下施出燕云步急急躲避,果见那老者手中长剑脱手,好似闪电一般激射而至,竟然又是撒手剑!
急怒之下,他避开了剑锋,挥手打出了一枚飞虎镖。
红脸老者体内毒性发作,本就恍恍惚惚地被射中了肩头,此刻剑势将老,竟然未及躲闪,被步云龙一镖射中左臂。
肩上的剧痛,激得他清醒了几许,他一边动功压住体毒,一边抖动手中细线,将长剑拉了回来。
真是大开眼界,竟然用细绳收回了撒手剑!
步云龙吃惊之时,老者已经抓剑在手,抢步向前,直奔心他的心口刺来。
镖伤老者左臂,目的就是让其长剑脱手,然后触身夺其功力,哪想这红脸竟然玩了这么一招。
两人相距不过半丈,这一剑来势极快,躲无可躲,步云龙一边后移,一边竖起了手中长剑,护在心口。
剑锋撞上了步云龙手中的剑身,猛烈的撞击,直如万斤巨石拍来,撞得步云龙五脏翻滚,倒飞半空,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着咔嚓一声巨响,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被当空撞断。步云龙虽是早以内力护住了后背,但二次剧震,又让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者身带三伤,又中剧毒,却随手一剑就将步云龙震飞而伤,其武功之高,远远超出了预料:“火中取栗,果然不易。不过,富贵险中求,歪财危中得。既然以命相搏,老子就豁出去了!”
步云龙爬了起来,一边运混沌吐纳之法,以内力抚慰着体内的伤势,一边死盯着老者,准备寻机出手。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杀了你也不算侮了老夫手中的这把剑!”
见其不逃,红脸老者一个起落,抢到了步云龙近前。步云龙也存了玉石俱焚之心,未等老者出剑,手中一把长箭便如天女散花般打出,接着双脚一蹬,挥剑抢攻。
老者被其飞镖所伤,本就心有所防,见箭近身,立时挥剑一格,七八枝长箭,被其一格扫清。可正要收剑攻敌之时,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步云龙的长剑已经攻到了近前。
老者冷冷一笑:“这等三猫两脚的功夫,也敢向老夫出手?”
老者剑身一横,便将来剑挡下。步云龙剑势未老,立时回剑再攻。丁丁当当的剑撞之声连续不断。
步云龙连连出剑攻击,攻得极为艰难,老者防得却极为轻松。十几个回合下来,老者突地大嘴一张,吐出了一口黑血,脑中一晕,身体摇晃,脚步虚浮,显然是毒性暴发之象。
“机会来了!”步云龙燕云步法突然变幻,身形一动,绕到了老者身左,一剑斩向了老者左腕。
此前抢近攻击,便是以攻为守,防这老者以剑伤人,而他等待的便是其毒性发作的这一刻。这一剑,他不留余力,斩入其腕半寸。老者手掌一松,长剑落地。
这一痛,又让老者清醒过来,发现手腕重伤,他抻出双手,抓向了步云龙,疯狂地吼道:“小崽子,老子撕碎了你!”
步云龙立起长剑,护住胸口,却是动也不动,任凭那一双枯树般的老手,抓向自己双臂。
他在以命相赌!赌的是吞噬奇功能快过老者的攻击。
砰,一双枯抓砸落双肩,步云龙痛感初生的一霎,胸内蛛桥迅速颤动,那期盼中的甘泉一般的内功,欢快地涌入双臂,流经走脉,涌入丹田。
红脸老者发觉功力如洪泄出,立感不妙,急急撤掌收力,却发现自己那一双手已是紧紧粘在了少年身上,而且体内的功力,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两人如雕塑一般,凝固在密林之中。
红脸老者先前那一声怒吼,传得极远。正与葛姓老者激战的麻脸,却是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息,变得疑惑不安起来。
他二人并肩行走江湖数十年,亲如手足,彼此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极为熟悉。那吼声之中透出的愤怒与不甘,让他顿时察觉到了红脸的危境。
麻脸与葛姓老者一直在坡地上缠斗,但并未分出胜负。麻脸只想缠住对手,好让红脸抓住那名少年。现在闻听红脸有难,他立时便要撤剑走人。
葛姓老者起初也是想缠住对手,好让那少年逃入密林,可当他发现自己的儿子重伤之后,手下的攻击立刻变得凌厉起来。怎奈这麻脸死缠不休,他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听到那一声苍老的吼叫,葛姓老者弄不清林中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明白,一定是那红脸老者遇到了麻烦。见麻脸要跑,他岂能让其如愿,快剑连连攻击,缠得麻脸抽身不得。
我走你缠,你走我缠,双方皆是脱身不得。麻脸大急之下,开口说道:“姓葛的,你儿子命在旦夕,我那老兄弟也遇到了麻烦,你我收手,各管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