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疼、肩膀疼、屁股疼、大腿疼、手掌也疼。杨金宇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拆散了架。他稍微挪动了身子,一股冷风便扑面而来,他不敢再动了。
一只破旧的小碗伸到了他的面前,碗里又些许清水。杨金宇本已口干舌燥,二话不说张嘴喝了,这才发现给自己喂水的人居然是阿木里
“云霜国王?”杨金宇大吃一惊,看着自己所在的山洞黑暗幽深,冷风阵阵,头顶还不时滴下冰凉的水珠,实在想不通阿木里堂堂一个国王怎么跟自己一起关在这里。
阿木里衣衫简薄,眸子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似乎多日不曾好好梳洗。杨金宇吃惊地看着他,他却仍是温和一笑:“我是阿木里。我认得你,你是大魏的武士,武功极好的,打败了我们云霜族的武士。”
杨金宇明显脑子不太够用了,讷讷点头:“对,我是杨金宇。国王殿下,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被关在这?”
阿木里平静道:“我已不再是云霜国王,你就叫我阿木里吧。”
虽然已经从白佳莹处知道阿木里被罢黜,还被关了起来,但杨金宇仍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跟他关在一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杨金宇摸摸额头,叫喊道。
“我被自己兄弟罢黜,关在了这里。至于你,”阿木里道:“大概他们觉得这里最能限制你的武功吧。”
一听这话,杨金宇更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吹断了。不用出去,他也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是悬崖峭壁,不然风不会这样大,也不会这样冷,让他一个习武之人都忍不住打冷颤。再看看阿木里,虽然脸庞青紫,却神色安然。杨金宇心里不由佩服起他来。想想看,那可是曾经的云霜国王啊。
杨金宇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突然,从洞穴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唤:“阿木里,我的阿木里,你怎么样了?妈妈来了,妈妈来了,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那声音苍老无奈,似乎每一声都从一个妇人的心里传来,字字带血。饶是杨金宇从小混迹市井,见多了生离死别,也仍是被这一声声凄厉的呼唤弄得心胆俱碎。
听到这样的声音,阿木里从容起了身,转头走向洞穴深处。一排铁栅栏中,伸进来一只白净的妇人之手,已经够到了阿木里的衣襟,却被他有意无意地略了过去。
“阿木里,你是在责怪妈妈吗?妈妈是为你好,想让你成为这云霜的主人啊!”
凄厉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杨金宇周身皮肤紧了紧,觉得冷风似乎更甚了。他坐了起来,靠在墙上,就着洞口传过来的微弱光线往里看去,看见了铁栅栏背后,跪着一位盛装的老妇人。她满眼泪水,一双手伸向了阿木里的衣襟。
“阿木里,”那女人放轻了声音呼唤道:“阿木里,你别不理妈妈啊。妈妈知道,你是在替我赎罪呢。当初我不该赶走阿流里,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啊!哪个男人不想做国王?为什么你就这么不理解妈妈呢?”
阿木里背对着女人,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听到那一声声的“阿木里”,他甚至闭上了眼睛。良久,他开口道:“妈妈,你一直都知道,阿木里心中所愿不过是云霜昌盛,我能自由快活过这一生。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不该那样对待阿流里,更不该毒死他的母亲。”
“毒死他的母亲?”名叫凌敏儿的女人恐惧道:“我没有,我没有毒死她,是她自己害怕我,所以才自杀的!我只是赶走了阿流里,别的,别的我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