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了:枯木师门被屠,跟狐眼族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想到,铭安楼来了两个狐眼族的人,却并不是一伙儿的。这巧云居然还是狐眼族的公主。只是,她既然身份如此高贵,来这铭安楼当厨师,究竟有何图谋?看刚才的情形,似乎这阿古达是二王子的人,给枯木下毒的人便是他。还有,当初闲影也是因为这二王子的人给了假药,才中毒不治的。这个二王子,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夜,林熙摸着闲影留下的金刚匕首,久久不能入睡。
“熙儿,好久没见你来看义父了。”
“熙儿给义父请安,义父安好。”
文逸风一摆手,佯装生气:“你也不用做出这乖巧模样,谁不知道你现在有了你夏师父,又有了陈师伯,眼里哪里还有我这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义父?”
林熙见状,扯着文逸风的袖子,撒娇道:“义父,熙儿知道你最疼熙儿了,这段时间熙儿确实是练功去了嘛。”
文逸风摇头:“多大的人了,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害臊。”
“客人?在哪里?”
一直被当做“隐形人”的客人就站在门边,抬眼看天看地看窗户看字画,就是不看林熙。林熙也只好干笑着退至一旁。
这客人这才上前,向文逸风施礼:“师父身体可好?许久不见,陵儿着实挂念。”
文逸风略略受了一礼,平静道:“老夫身体还好,陵儿不必挂怀。”
被晾在一边的林熙极度不爽,明明是我的义父,怎么成了你的师父?义父在铭城这么多年,从来没收过半个正式的弟子,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知女莫若父。文逸风转头,严肃地对林熙吩咐道:“熙儿,你看,义父这里有客人。你还是先出去忙你的吧。”
林熙一撇嘴:“是。”
出了房门,林熙自然不会这么老实就退下,文逸风似是知道他的心思,等林熙一出门,立马就把客人请进了密室。林熙什么也听不到,只得讪讪走人,但心中对这个“客人”身份着实存疑:是什么人,能让一向与她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义父把她赶出了房间?
“吾皇在上,请受草民一拜。”
“师傅快起来。这儿是民间,不是朝堂,不必行此大礼。”
文逸风不听,还是对着眼前的客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站在了下首。
“师傅,这些年,别来无恙?”
“草民一切都好,看圣上圣体康健,草民心里也着实安慰。”
“一别经年,师傅成了这江南画届领袖,朕当年的想法却并未完全实现,想来也真是惭愧。”
“上有太后,下有权臣,外有蛮族,圣上当年的清平大治的理想很不容易实现。”
苏陵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师傅还跟当年一样,直言不讳。”
“经年陋习,实难更改。不过,”
“什么?”
“先帝晚年,为了对付周边蛮族,开战甚多。虽蛮夷一时臣服,但四野百姓十室九空,民力损害太大,国库空虚。圣上又是年幼尚未,权臣当道,太后横行,能内交权臣,外抚蛮夷,安心与民休息,减税让利,修复农耕,圣上这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