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布雷骑着雪风很快便到了营地。远远地,便发现自己的帐篷外格外安静。入得大门,早有下人来报:“大王子,您回来了,二王子已经在账内等候多时。”
托布雷一言不发,将缰绳交给来人,便不大跨入了帐篷,果然看见左边下首坐着二弟,托米雷。这托米雷跟他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得身为健壮,平时与他无甚来往。此刻见了大哥,却是异常亲热,站起身来迎接:“大哥,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小弟听说你被人挟持,着实牵挂。”
托布雷哈哈一笑:“让二弟费心了。”却不多理他,自己往上方主位一坐。托米雷正待开口,谁想这托布雷似是知道他的来意,却不跟他寒暄,大喝道:“左右,把那扎汗儿给我绑来!”
托米雷一脸诧异之色:“大哥,这是为何?”
托布雷正色道:“二弟当真不知?”
托米雷平静答道:“我昨日后半夜才知道兄长被人挟持,听说这扎汗儿发箭射了那贼子左臂。他护主心切,大概不曾料到此举一不小心便可能伤到大哥。”
“一不小心?”托布雷冷笑一声。托米雷却依然郑重神色:“正是一不小心。大哥大人大量,莫跟他一般见识才好。”
托布雷不再作声。说话间,左右已经绑了扎汗儿来。托米雷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过去:“见了大王子,还不下跪?”
扎汗儿只得跪下,神情却是倨傲。托布雷与他四目相对,半晌没有言语。托米雷脸上带笑,向托布雷行礼道:“大哥,这扎汗儿本是孤儿出身,无甚教养,我又疏于管教,是以让他初来大哥这里便犯下大错。若是大哥信得过,还请把这罪人交给我,小弟一定从严惩治。”
托布雷冷冷道:“不必了。”
扎汗儿此时也突然开口:“不必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是救大王子心切,才向那贼子放箭,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托布雷冷笑道:“是吗?你既是我账下的人,有没有犯错、犯了什么错当是谁说了算?”
扎汗儿不情愿地开口道:“那自然是大王子。”
“你知道是本王子说了算就好。来人,扎汗儿不顾本王子处境,帐前射箭,意在以下犯上,即刻给我退出去斩了!”
托米雷一下站起:“兄长!”
托布雷冷眼看他:“如何?”
托米雷躬身道:“兄长请消消火,我看此事定有误会,还是交到父王面前处理比较妥当。”
托布雷冷笑一声:“我杀我账下的人,难道还需要父王批准?左右,来人,即刻行刑。”
“是。”
只片刻功夫,扎汗儿的首级便呈于堂前。托米雷大怒,拂袖而去。
林熙和闲影枯等了一日,解药终在第二日傍晚送达。解药之外还附有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是一副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还有红布包着的众人皆猜必定是黄金或者其他什么珠宝,结果打开来看,却是扎汗儿的人头。众人皆被这荒原蛮夷的风俗吓得瞠目结舌。阿金颤着声音说:“要是我们小姐不拒绝这蛮族王子,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天天守在小姐身边,省得这王子哪天蛮性大发,对小姐不利。”众人哄笑。
闲影服用了解药,精神渐渐恢复,笑着对林熙说:“这托布雷给的定情之礼倒是新颖别致。你说,我该拿什么给你当聘礼才能跟他抗衡呢?”
林熙正忙着打包帐篷里的衣物,没好气地接了一句:“什么聘礼不聘礼?好像谁答应嫁你了似的。”
闲影大急:“熙妹,你这意思是,你不准备对我负责了?”
林熙转过身,正经地看着闲影:“我说,堂堂铭安楼大掌柜,闲影公子,你不就被人亲了两下吗?至于这样死皮赖脸地要人对你负责吗?”
闲影气急:“那你还答应了我……”
“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
枯木掀帘而入。闲影只得闭嘴,林熙却平静问道:“有事?”
“众人皆已准备完毕,只等你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出发。只是,”
枯木看了一眼林熙,又看了一眼闲影,“这蛮族王子的定情礼,你究竟收也不收?”
“收了如何?不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