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视若无物的闵弯月侧头,却不知道该看向何处,清凉的月光从窗外而来,蒙在他那满是胭脂,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上,无端寂寥。
事情还没解决,贺杭打算去找楚横,但是楚云袖不让他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还有人来,确实要留一个人保护楚云袖。
闵弯月上前提起两个黑衣人,明明看上去十分单薄的身躯,但提着两个壮年男性,却犹如提起两篮白菜一般,“我去找楚庄主,你留下来。”
说完,一点迟疑都没有,快步离开了。
埋香和许无心的切磋已经十分热烈了,这从埋香肩膀上那流血的红色牡丹,还有许无心染血的胸膛可以看出来。
又是一招,两人暂时分开,各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此时,两个黑衣人被扔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在这二人中间。
只见闵弯月已经摘掉宽大的将军帽,黑长的头发扎起,露出了几份男子的英气。
“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楚横眯眼,没有错过埋香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闵弯月抱拳道:“在下听到示警,说楚小姐有危险,虽然无根无据,但人命关天,容不得马虎,贺杭武功高强,跟随他,发现这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楚小姐的闺房外,不知道所欲为何。贺杭说唯恐生变,让在下带着这两人给楚庄主处置,而他正守在后院外,以防意外。”
这话说的,除了略去会对楚云袖闺名有损的之外,基本属实。
听到这,楚横又是后怕又是惊怒,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的家里,对自己的女儿出手!
他怒极,瞪着埋香,“这事情竟有这般的碰巧,你这妖女,是要来要我儿性命的吧?!”
埋香没想到居然失手了,但是面上仍然是一点不显,她扶着肩膀,依旧是妩媚至极的样子,“楚庄主说笑了,令嫒实在是聪明可人,我心生喜爱,想请她去艳门做客罢了。”
“哼!”楚横冷冷一笑,不愿再多费口舌,双手聚拢成爪状,疾猛如虎,朝着埋香的心口而去。
埋香失了颜色,疾呼:“楚庄主,莫要欺人太甚!我今日既然敢来,难道没有依仗不成?”
“不就是一些小小埋伏吗?我这武林豪杰众多,难道还怕你这邪魔歪道不成!”
楚横正气凌然,一句话,让场上所有人都不能再冷眼旁观,毕竟他们可都是名门正派。
埋香堪堪躲过楚横一掌,大喊:“摆阵!”
那浓郁的夜色里,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很快,在埋香身后,一群人显现了出来,她转身就躲了进去。
人有二十,皆是身形高大的女子,衣衫一致,皆为绿色,是那种浓的接近黑色的绿,阴气阵阵,有刺骨凉意。
二十人摆着“人”字形的阵法,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长弩。
这是艳门的艳弩,“人”字阵法,摆头的一旦死去,后头就有人补上,不留缺口,十分难缠。
一般人碰上,非死即伤,但这里的人,又岂非是普通人。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埋香知道,艳弩此次要折在这里了,她心里恨急,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只能牺牲艳弩了。
楚横也受了些伤,和在场的其他人比起来,他的伤势是最严重的,这样,即使有人有所怨言,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
只是,埋香还是让她给逃走了。
楚横吩咐门下弟子好好照顾受伤的众人。
他自己只粗略的包扎了一下,休息都没休息,走到了闵弯月的身旁,深深鞠了一礼。
闵弯月侧身,不敢受礼。
“小兄弟,我楚横是一个粗人,但是也知道要感恩抱德,你救了我女儿两次,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向你致谢!往后,有什么用得到我山海庄的地方,尽管提!”
闵弯月连连摇头,涩然道:“楚庄主严重了,弯月不过只是一个戏子罢了,哪里担得起这般重情。再者说,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楚横大笑:“英雄不问出处,小兄弟你有这等武功,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又何必自艾。”
这是十分赏识的话了。
闵弯月心中苦涩,也不再开口。
这落在楚横眼里,是这少年心性稳重,越发欣赏起来。
夏期看到这,知晓事情应该是差不多了,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较大,但还好是有惊无险。
她趁着混乱,果断离开了。
山海庄门口,挽柳正候着她。
夏期沉吟一会儿,对着挽柳说:“山海庄逢此大乱,元气虽然未伤,但肯定会有所警觉。你就不必再回去了。”
挽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