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你的衣裳,你的头发丝,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很不满。”夙说一句,就加重一份语气,最后双手交叉,嫌弃的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林云深捏捏鼻梁,无奈道:“总觉得二掌柜在报复我。”
“提醒你一句,再过不久就是商会的投桃会了,你有时间叹气,还不如早点去将你的印章找回来吧。”
不止何时又折回的夙,靠在门口,闲闲的说着风凉话。
林云深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禀告老先生,你将我照顾的很好。”
“……”
三日后,就有门下的人将印章送了回来。
夙兴趣盎然的问:“你说这是在当铺找到的?”
苦艾恭敬道:“是的,在齐家当铺,齐掌柜的说印章是一个遮掩着身形的人拿去当的,他当时想要先哄住那人,结果连钱带人都不见了。”
“哦,”苦艾又想起一件事情:“齐掌柜说那人的口音像是岭南那边的人。”
夙瞥了林云深一眼,嘲讽:“你倒是不惊不喜呀。”
林云深示意让苦艾退下。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说:“你该知道盗取掌柜印章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语气温和,不咸不淡。
“知道又与我何干?”
“我想夏姑娘该是有苦衷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将印章还给我,你抓住了人家小姑娘什么把柄?”
夙凉凉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不管如何,此事你都做的过火了。”林云深清澈的眼眸里透着责怪。
“就你怜香惜玉。就这样把一盆脏水倒在我的身上,”夙不为所动,“你以为那小姑娘就一定是良善了?手法娴熟不说,还懂得玄黄之术,又会简单到哪里去。”说到后来,他话里的凉薄越来越浓。
平日里,夙说话就有几分的刻薄,但大多数都是带着玩笑之意,不会让人觉得有多难堪。
林云深觉得也许自己还是不够了解眼前的人,就比如这次,为什么平日十分淡漠的夙,就动了火气。
他斟酌着,然后开口道:“人多被俗世所困,大多会有身不由己的难处,我只是觉得,夏姑娘不像是一个坏人。”
清澈如泉的眼里有着担忧:“司南该把消息传回商会了吧……”
夙沉默。
又是三日过后,林云深在卉京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完,他进宫面见过南武帝时,又被灌了三盏吕一茶,才被放行。
出宫门的时候,刚进马车,初七便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银制缕空的暖炉。
林云深有些头疼,最近初七很喜欢这些女气的物件。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初七又急切说道:“公子,别院传来的消息,偷印章的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林云深讶异了好一会儿,“你是说夏姑娘?”
“可不是嘛,一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几天肯定是被咱们商会的厉害吓到了,也吓傻了,居然自己找上门,说什么请罪的。”
林云深止住初七的义愤填膺,“让马车跑的快一些。”
夙的左手不自觉敲打这右手手背,他探究的看着被锁住双手,跪坐在地上的夏期。
他很好奇。
可是他不想问。
他不问,夏期也不说话,自顾自的闭着眼睛,恍如入定。
林云深来了。
先是皱眉,然后走到夏期的面前。
温热的触感。
夏期睁眼。
面前一双包含善意的眼眸。
她手上的束绳被解开。
手指微微颤了颤,夏期垂下头,“抱歉,林掌柜。”
林云深郑重将她扶起,摇头道:“夏姑娘,你已经做的很好。”
他请夏期入座。
夏期只是摇头。
现在大堂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下人都被林云深打发走了。
作为蓝海商会十个掌柜之一,林云深不可谓是一个十分有实力的人。他的实力在于他的正直,平等对待任何人,还有他的责任感。
“夏姑娘,不论你是否有何苦衷,你都要跟我回蓝海商户一趟了。其实不管你会不会来,找到你,也只是时日问题。我想,这几日你应该有所了悟。”
林云深说的很温和,只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并不软绵。
夏期点头。
“商会对此类事件一直是由大掌柜亲自处理的,所以我并不能给你什么承诺,若是你愿意说你为何……”
“林掌柜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跟你走一趟,不论是什么结果,我自己一人承担。”
我一个人承担。
夏期眼神坚定,不躲不闪。
一直坐在边上,难得安静的夙,只冷嗤了一声,便不再管堂内的二人,自顾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