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筠微微勾起嘴角,又是淡然一笑。
“寒兄多虑了,在下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之人,无门无派,只是常年四处游历,所以对于这些江湖中事和江湖之人较为了解罢了。”
“既然如此,我劝萧兄闲事莫理,你自可逍遥江湖、洒脱度日,还是不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比较好吧。”
寒翊云的话里虽然带着些许警告的意思,但是语气却依然还是很客气的。
“可惜在下偏偏就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否则东境之战,在下又何必插手。”寒翊云目光深邃,微微打量着他,萧长筠见他沉默不语,随即眉目一扬,“在下也不强求,只是想说一句,你若想前往不生不死之林里找到真相,就必须要带上一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人,因为寒兄所学的,大都是一些用于战场上的排列阵法,想要破解雾林里的诡异阵法,是远远不够的。”
寒翊云不由眉间一舒,紧接着又疑问道:“萧兄之意,是要我带上景阳?”
他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景阳刚刚才痛失至亲,必定要留在京城守孝,更何况,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去不了这么危险的地方。”
寒翊云眉目微紧,“那依萧兄之意,应当带谁?”
萧长筠轻轻挺起身。
“在下不才,自幼研究五行八卦及奇门遁甲,虽谈不上精通,但对付不生不死之林中的奇门阵法却是绰绰有余。并且,恕我张狂,以在下的武艺,绝对不会拖累你们,还会对你们有很大的助益。”
听完这席话,寒翊云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来意,也许,刚开始还感觉此人是带有敌意前来,但现在却完全知晓了他的一片好意。
“萧兄之意,我已明了。既然萧兄如此仗义,我若再作推辞,是为不敬,就有劳萧兄,与我同去。”
长临城南开向外,有条延伸至城内暗渠的小湖,湖岸上是一片宽阔盛大的马场,湖岸边建有古木檀香的小屋,傍着缓缓而淌的流水,颇有“小隐隐于野”的情境。
京城郊外有许多这样的小屋,所以并没有人在意和关注。
然而就是这样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小屋,却是荣王常来的地方,且往往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而他的亲卫就隐蔽在屋外,替其望风。
里屋是一间平常朴素的民房,除了其常设的木桌、木椅以及一套齐全的茶壶饮具之外,便没有再多的陈设。
屋内除了荣王,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披着黑袍,看不见容貌,正轻轻敲着桌上的杯子,发出一点一点的颇有旋律的声音,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半晌之后,那黑袍人才低声道:“荣王殿下,一切都在我的盘算之中,您大可不必忧心。”
荣王神色正愁。
“先生妙算,本是无需担心的。只是先生刚刚远归,可能不知道,近来京城出了一位朝廷新贵,此人原是高武世子账下之将,而且据本王所探听到的消息,他的背后是执掌半壁江湖的江湖第一大帮七侠盟,其门下帮众数以万计,并遍及天下各地,再加上苏景阳背后的青云斋,本王实在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面对荣王的各种忧心,黑袍人只是灰黠一笑。
“殿下尽请放心,前些日子我虽然远在京外,但这京中之事无一逃得过我的耳目。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像被虫侵蚀的梨一样,从内一直腐烂到外。”
荣王似乎还有些担忧,正欲开口之时,被黑袍人打断,“关于这位朝廷新贵,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一切都在我的盘算之中,这位所谓的七侠盟总舵主,他必将死在东境雾林里。”
听到黑袍人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荣王才稍稍有些放心,毕竟东境那个恐怖的地方,从来都是入者无归,即便寒翊云的武功再怎么高强,相信也难逃一死。
高武侯府上,几人正在讨论东境雾林之行。
寇承武一听到大哥要去东境,反应非常激烈。
“大哥,那个地方这么危险,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人前去涉险,之前你要与我一起去东境应战,我同意了,那么现在你也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寒翊云宽慰道“承武,不可任性,你是高武世子之身,奉皇命掌管神火营,岂可轻易离京,而且景阳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现在最需要亲人的陪伴,所以你必须留在京城。”
寇承武连连摇头道:“有景明在这里,而且四弟也在啊,这就够了,至于皇上那边,我自有交代,大哥不必担心。”
萧濯也觉得如此危险的地方,多个人总算多个帮手,于是也劝道:“大哥,我觉得三哥说的不错,那地方太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二哥这边就由我来照料吧。”
寒翊云面有难色。
“承武,可你父亲?”
寇承武轻松一笑。
“大哥放心,父亲与苏伯伯有着深厚的袍泽之谊,他肯定是支持我们一同前去的。更何况,前些日子我就已经让义弟从北海赶回来了,只要有他陪在父亲的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