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十数年来为大明朝廷殚精竭虑、深受皇帝信任的当朝丞相,苏少卿。
当年苏丞相以一首三字诗一举斩获“青云第一才子”之名,在辅佐明帝成就大业后,又迎娶了明帝的亲姐姐安阳长公主,一时炙手可热、权倾朝野,却从来不忘初心,一向以家国大事为己任。
“父亲,孩儿回来了!”
苏景阳离京数日,很是想念父亲,一见到父亲就忘了自己是受命去办事的。
“景阳,此次离京可将事情办妥了?”苏少卿轻轻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他,这才发现厅中有一陌生面孔,于是又问道,“这位是?”
苏景阳不由喜笑颜开地介绍道:“父亲,这位是孩儿此行结识的好友,救过孩儿一命,更对孩儿助益良多,孩儿邀请他来京城一游,聊表谢意。”
寒翊云挽起长袖,恭敬行礼道:“草民寒翊云,拜见相爷。”
苏少卿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气度不凡,必然不是什么寻常的江湖人。
“寒先生不必客气,既是小儿的恩人,本府更当好好招待,若有所拘束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只是景阳向来粗枝大叶,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
寒翊云笑了笑,敬谢道:“相爷言重,在下客居相府,多有打扰,当客随主便,请相爷不必太过在意。”
两人拜见过相爷之后,便直往相府的山菊种地,寇承武入府不想叨扰相爷,所以就在此等候。
相府里种的山菊,开的甚好,每一朵都是精品,可见是精心照料过的。
寇承武从小就和苏景阳玩在一起,这些山菊看了这么多年也看腻了,所以就总在一旁叨叨:“寒兄,这山菊看过了,还是到我们侯府上去住吧,你看那边的桃花林,那可是景阳的妹妹景月住的地方,景月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住在相府其实有诸多不便,不像我们侯府都是大老爷们,方便得很。”
苏景阳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于是呛道:“寒兄是我请来京城的,承武,你可不许和我抢。”
寇承武不禁挑眉一笑,“虽说是你请来的,但是也得看寒兄自己的意愿吧。”
寒翊云看着他们孩子气地相争,着实觉得有趣,一个是相府长子,一个是小高武侯,但说到底其实都还是孩子心性。
“无妨,客庐与桃花林相隔甚远。待我赏完这山菊,再到高武侯府上去拜访。”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老仆匆忙迎上来通报:“大公子,太子殿下派人传信,邀您三位到望江楼一见。”
“三位?”苏景阳面露疑惑,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也没有多说,只让老仆先去备好马车。
他仔细想了想,便强作一笑道:“这一路风尘仆仆,景阳明日再为寒兄设宴洗尘,请容景阳与承武先行赴宴,太子殿下应该是要询问药王花一事,想来寒兄已惫,不如早些休息,太子殿下这边就由景阳来说明。”
寒翊云明白苏景阳的好意,他知道寒翊云是一个江湖人,只想逍遥世间,必定不愿卷入这错综复杂的朝堂纷争,而太子相邀,不过是想借由他们之名,好拉拢这股庞大的江湖势力为己所用。
“你们去吧,我自己在府里逛逛。”
望江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在里面出入的大都是一些朝廷大员或世家子弟,皇上或太子微服出宫时,也都在此处议事。
望江楼上,二楼雅座,一位头戴珠冠、身着华服、手执金丝绢扇、腰佩玲珑宝剑的年轻人坐于席间,器宇轩昂,身后站着两名武艺高强的随从亲信,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一位非比寻常的贵胄公子。
二楼已被年轻人全部包下,所以楼梯间一有动静,他就立刻知晓了,可是看到上楼的只有两个人,疑惑的神情马上就显现出来了,“景阳,承武,为何只有你二人?”
寇承武刚想回话,却被苏景阳抢先一步答道:“太子殿下,寒兄多日未曾安眠,远来是客,景阳便先请他回府休息了。”
太子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嘘声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接下来我得长居华阳宫,以便照料母后,恐怕根本无暇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