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将军,下官想问将军一些事情?“
“奥。”褚霓将手中的书放下,说道:“桓将军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嘛?但问无妨。”
“当年江播杀死我的父亲,为何没有受到惩罚?仅仅是免职了事了呢?”桓温正色问道。
“我听温将军说,当时朝廷考虑到江播乃本地名士,若是惩罚的太重,恐会引起本地士族的不安,所以当时的丞相庾亮拍板,只给予免职处理,不再深究。”
“哪为什么彭城王会被满门抄斩?”桓温继续问道:
褚霓一愣,没有想到桓温会问这样子的问题,想了想后说道:
“彭城王被满门抄斩一事,我知之甚少,只是有所耳闻,听说彭城王当时在搞土断之法,触动到了庾家的利益,又抓了一个庾家的子弟,所以才会被庾亮痛下杀手的。”
“土断之法是什么?”桓温从没有听过,所以便问道。
“土断之法主要是为了解决侨籍的事情,当时晋室南渡的时候,大批百姓也跟着南渡,南渡之后为了让这批百姓安心,朝廷就设置了侨县,把百姓安置在侨县里,给予临时户籍,也就是侨籍,侨籍并不是真正的户籍,所以拥有侨籍的不用缴纳赋税,不用服兵役,但是这样一样,朝廷的税赋就会很低,兵源也不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朝廷就决定推行土断,即将拥有侨籍的百姓就地安置在所居住的县里,给予当地户籍,这样他们就有了缴纳赋税和服兵役的义务了。”
“这应该是个好事情啊,安置百姓怎么就会触动到庾家的利益呢?”
“对朝廷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情,但对于士族来说就一定了,哪些拥有土的士族,会大量雇佣拥有侨籍的百姓做佃户,因为侨籍不用纳税,士族可以以更低的价格雇佣他们,如果朝廷要他们缴纳赋纳以后,那么雇佣的价格也就会上涨,哪这不就是触犯了士族的利益了嘛?”
“奸臣贼子,祸国殃民。”桓温狠狠的说道。
“当时朝廷已经考虑到推行土断可能会受到各方面的阻力,所以才会派了彭城王去推,彭城王做为皇亲国戚,威望自然很高,但下面的士族嚣张惯了,并不是很配合彭城王,彭城王为了找到突破口,决定杀鸡儆猴,碰巧这个时候庾家有个子弟叫庾庆的,私自窝藏了五户百姓而没有上报,被彭城王抓了个典型下了大狱,我估计就是这个时候,庾亮才会决定对彭城王痛下杀手的。”
“彭城王作为皇室宗亲,又贵为王爷,就一点辙也没有了嘛?”桓温不解的问道。
褚霓笑了笑,说道:
“当今天下,皇室已经不同于往日,皇室并没有直接的兵权,财政权又受士族的支配,即便是皇帝有心想救,也无能为力啊。”
桓温想了一想,又问道:
“哪我父亲会不会也在某些地方得罪过庾家呢?”
褚霓想了想,说道:
“苏峻之乱时,庾亮逃到了浔阳,号召各地起兵勤王,因为苏峻之乱是由庾亮引起的,所以各地谩骂指责庾亮的有很多,而你父亲,也曾指责过庾亮,如果说要得罪的话,我估计也就这个时候的事情吧。”
桓温沉思了一会,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指责一下庾亮而就放过江播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庾亮心胸实在太狭窄了,
但现在任何事情都说不准,这庾府派人调自己跟乞活军的联系就很说明问题,君子易交,小人难防啊,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湮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去徐州,不要给庾家落下什么把柄才是,想到这里,桓温便起身向褚霓供手说道:“多谢褚将军相告,下官这就去徐州。”褚霓也赶紧供了供手说道:“一路小手,徐州之安危,就全赖桓大人了。”桓温低了点头,便出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