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微一直问我打听渔网阵的事情干嘛,大家都知道水路出得善十分凶险。那片水域十分复杂,从其他河流冲进来的水会形成暗流,运气不好的话连人带船翻到水底。
“你可别去。”魏微警告我,我茫然之中点点头。
周五下课比较早,我混在骑车回家的万家学生中,带着万意又到了万纵明的桃园。万意追问我为什么对这个地方那么执着,我说是你们家族万恶拜托的,她撇撇嘴说那可就不算小事了。
我往墙上爬,留万意在外面放风,园门处的大黑狗早就注意到我们,狂吠不止,好在那狗是拴住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脚一沾地就搬起旁边一根粗圆的树桩,靠到墙边。
我最近问了许多人,关于万纵明,大家都只有三年前的一点印象。有个同学的哥哥曾经和万纵明同桌过,也只有一些模糊的描述,诸如典型的好学生之类的。再追问下去,也只是智商很高、脾气不错、为人低调之类的概括性描述。
看起来没人有意隐瞒什么,怪就怪在这个万纵明除了天才学生的标记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能连朋友都没认真交过。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可查的,难道他想把外流高智商人才吸收回来?倒也不必,他们老万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我越想越不对,于是决定进万纵明生活过的桃园看看,大张旗鼓的肯定进不了,于是只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翻墙进来。我尽量小心翼翼,决不动他一片桃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一圈就走。
桃林尽头是一个池塘,一望就知道水深超过了两米,池塘边有一个长条形的石板斜着直插水底。那幽深晦暗的水让我想起横氏鱼,所以没去靠近。往房屋方向走,还会路过一群鸡仔和一片围起来的菜园。上次见那看守桃林的老人那么怪异凶悍,没想到过的日子和得善其他老年人也差不多静谧安详。
越是靠近房屋,大黑狗喊的就越凶。房屋大门是从外面上了锁的,那肯定就没人在家了。我和黑狗打了个招呼,它反而叫的更凶,我顺手拿起一根靠在门边的木棍挥舞了两下,它就安分了很多。
窗户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晒,糊了一层报纸,还是从外面糊的,我撕开了报纸一角,从窗户往里看。是个大约十平方米的房间,房间里有床,但被子被卷起来放在床头,露出了木板床身。临窗处有一个书桌,桌子看起来很老,而且这房间似乎闲置很久了,除了感觉到里面有灰尘,还有那张书桌也太暴露年代感了,桌面盖着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些黑白照片和老卡片。
我正想扒拉大点的口子仔细看那些照片和卡片,突然听到了一点轻微的脚步声,我条件反射似的转头看看,没有人。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奇怪,里面应该是锁了人。
我屏息等待着,里面那个人推了推我旁边的大门,我正准备跑,他从里面没推开,又在里面走了几步,开了我正在看的这间房的房门。门咿呀一声,我慌忙往旁边一靠,失策的是我忘了从里面是看得到我在窗户上的剪影的。虽然他可能只看到我的半个脑袋,但毕竟还是看到了,窗户被拍了几下,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谁?有人!有人!”
听起来是个15到45岁的男性,反正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看桃园的老人。没准这个人比那个爷爷讲道理,我透过洞去看,只看到他的大腿到胸的区域,穿着一身黑,衣服似乎有些大了。
他发现洞口了,用手摸了摸。我隔着玻璃也怕人家摸到我眼睛,就躲开了,那是一个乍眼一看泛着橘色的修长的手。我正疑惑这是个什么人,他也弯腰从洞里看我了,不巧的是,万意那边传来了类似母鸡打嗝的声音,这是我们的暗号。
很快我也听到了园子大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那位看园子的大爷回来了。我跑向翻进来的地方,那条大黑狗竟然激动得挣脱了束缚,冲我扑来。我哪跑得过狗,眼看就要被追上,早已经坐在墙头上的万意,手上拿着俩大石头朝黑狗砸去,才帮我解了围。我踩着提前摆好的木桩,火速上了墙头,一脚把木桩蹬回地面。
下墙之前我晃眼看去,刚那栋房屋大门门底似乎有只猫溜了出来,原来那里有个猫洞,刚刚还没怎么注意到。
我们蹲在墙角,听到大爷开了院门,用一种我没听过的方言把大黑狗一顿呵斥,大意说它又发什么神经之类的。我开始怀疑这个爷爷真的只是看园子的,不然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丝毫不起疑心,也太说不过去了。
倒是刚被反锁在门里的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他也是大爷和黑狗的看护对象。